當天晚上,司徒雅讓司徒鳳換上侍衛的衣服,並趁機引開南邊值崗的人,讓司徒鳳得以從小船離開。
等確定小船走遠後,司徒雅才若無其事地領著宮女往回走。
宮女低著頭,一路上一句話沒說。
她當然說不了,司徒雅給她下了毒藥。
路過禁地的時候,極樂樹特殊的味道讓司徒雅停下了腳步,她有司徒墨給的解藥,所以並不會發病。
她隻是看了眼身旁的宮女,冷聲問道“方才你可看見了?”
宮女一頓,連忙搖頭。
司徒雅抬手,清涼的指尖撫摸過她的臉頰“長得倒是好模樣,就是你背地裡給皇上通風報信吧?本宮還沒封妃,你已經等不及想要爬床了?”
那宮女嚇得登時跪下,蒼白的臉上落下淚水來,說不出話,隻不停搖頭擺手。
“你想說你沒做?那不重要。”
司徒雅微微一笑“重要的是你得去死了,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背叛。”
宮女整個僵住。
司徒雅指著禁地“你家裡還有個瞎了眼的姑母對吧?現在自己走進去,本宮還能看在你多年服侍的份上讓她安享晚年,不然本宮就隻能扔你進海裡喂魚了。”
宮女怔愣許久,張著嘴企圖比劃求饒,可都不管用。
最終,宮女絕望地走進了禁地。
司徒雅看著她走進極樂樹林深處,才抿了抿唇轉身離開。
微涼的海風吹得她惡心,潮濕的空氣也讓她厭煩,她厭惡這裡,卻不能離開。
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好人,從很久以前開始,她就幫著司徒墨做各種臟事,包括殺人害人。
她沒得選,皇宮裡的人就那麼幾條路,她總要為自己和母妃搏一搏。
隻不過再壞的人也有在乎的東西,也有底線。
她在乎母妃,所以她不會離開白帝。
她是姐姐,儘管這個姐姐做的很差,可她也無法眼睜睜看著那幫混蛋侵犯她的妹妹。
她渴望溫暖,害怕自己落得和司徒墨一樣眾叛親離的地步,所以總是忍不住想要去偷彆人的溫暖。
司徒雅仰頭望著看不清晰的夜空,想著這會兒三妹應該已經走遠了,自由了。
想到司徒鳳離開前說會讓司徒硯來救她,司徒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不會的,司徒硯那樣一個嫉惡如仇的人,不會來救她的。
他們已經給過她機會,是她背刺了他們最後的信任。
司徒雅低下頭,看著那根被她當成手繩戴在腕上的花繩。
她這樣一個壞蛋,不會有人想跟她喝果汁,吃烤肉,翻花繩的。
“滴答。”
一滴晶瑩的淚水滴在花繩上,浸濕了繩子。
——
謝元棠沉睡的第四年八個月。
靠海的一個漁村裡。
一個穿著乞丐衣裳,戴著破爛兜帽,圍著下半張臉的身影在街上飛快地跑,身後一群人緊追不舍。
“抓住他!他是小偷!”
“他偷了我的饅頭和李醫老的藥!”
乞丐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回頭喊“你胡說!我明明給錢了!”
一聽這聲音,人群裡幾個男人眼睛頓時亮了“是個女人!”
“正好,老子還缺個媳婦兒!哥幾個彆跟我搶!”
“走開,這個是我的!”
一幫人追得更厲害,司徒鳳一看這架勢,深吸口氣鉚足了勁兒往前跑。
身後十來個人追半天硬是沒追上。
“不是,這姑娘怎麼這麼能跑?”
“接,接著追……不然顯得我們太虛了……啊臥槽!”
還沒說完,就見前方司徒鳳又跑了回來,在她身後,一群感染了極樂樹的狂化人正瘋狂追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