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綿綿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就是在櫃台裡麵織毛衣。便問道，‘‘是織毛衣嘛？’’
丁蓉點頭，‘‘最近天氣開始涼了，所以要抓緊點，要不然後麵可能就趕不上了。’’
阮綿綿也不好說什麼。
想想她自己，如果是沒有9527的話，她可能過得比丁蓉更憔悴。
她肯定也是會離開阮家的，但是不會現在這樣的有底氣。
突然之間，阮綿綿感覺到自己的旁邊站了過來一個人，她剛想退出一個合適的距離，就聽到一個女聲就傳來了，‘‘我要退貨！’’
然後，一個發夾就被拍到了丁蓉的麵前。
阮綿綿扭頭看去，隻見一個穿著一條藍格子布拉吉的女同誌站在櫃台邊，臉上的神情有一些隱忍的氣憤。
丁蓉拿起那個被拍到了自己麵前的發夾。
她認出來了，這個是早上剛剛賣掉的一個黑色的單層單結發夾。跟之前賣出去的時候一模一樣，感覺根本就沒有帶過。
發夾這個東西，在供銷社裡麵其實並不好賣。有時候一個月都賣不了一個。
一個是因為現在的發夾都做的很樸素，並不好看，黑的灰的深藍的占了大部分。
再一個是因為，價格貴。對於普通人來說，一個發夾要好幾毛，稍微好看一點點的就要一塊多。舍得買的人並不多。
基本上女同誌都是買那種幾分錢一把的毛皮筋紮頭發。
‘‘不好意思，這位女同誌。沒有質量問題，售出的東西是不退不換的。’’丁蓉雖然是第一次麵對要來退貨的客人。但是她一點也不打怵。
這種事情，供銷社之前就給她們這些營業員說過。
彆說沒有質量問題了，就算是有質量問題，敢找來退貨的人也沒有幾個。
她們營業員現在可是鐵飯碗。輕易是不能被開除的。
這也是為什麼好多營業員的工作態度都不好的原因。
反正，隻要來上班了，工資福利到時候也就按照級彆發了。不會少一分，但是也不會多一分。
穿布拉吉的女同誌聽見丁蓉的說辭，感覺更生氣了，她一把搶過丁蓉手裡的發夾，指著金屬與布料的連接處，說道，‘‘你看看，這個地方根本就沒有粘好，漏了這麼多膠！這還不算質量問題嗎？’’
柳紅英覺得自己倒黴死了，麵子都丟光了。她是為了去見相親對象，才特意的穿了這身裙子，為了顯得更加精致一些，早上還特意的跑來花了七毛五買了一個發夾。
沒想到卻被相親對象的青梅竹馬給好一頓的諷刺，說她是癩蛤蟆帶花，又醜又花。
戴不起好東西就彆戴，弄一個瑕疵品戴上，真的是丟人丟到了姥姥家。
其實，正常情況下，那個漏膠的地方是不太看得出來的。賣的營業員沒有看出來，買的柳紅英也沒有看出來。
要不是那個小青梅用審視挑刺的眼光去看的話，肯定也是看不到的。
可是一切就是那麼的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