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聽著阮綿綿的話，感覺雲山霧罩的。
他這一輩子，不是在地裡勞作就是管一下大隊裡的瑣事。乾什麼企業的，他還真的是毫無頭緒啊。
‘‘綿綿丫頭啊，你說的這個，具體咋弄啊？’’他能知道什麼時候該插秧，什麼時候該施肥。但是搞這個村辦企業什麼的，他完全不知道應該乾什麼。
見大隊長不抵觸不反對，阮綿綿的心裡放下了大半。她非常害怕大隊長因為這事兒跟農業不沾邊就持反對意見，那樣的話，她後麵準備的說辭都白瞎了。
‘‘是這樣的，村辦企業呢，說白了就像是以前的小作坊。不過之前的小作坊那是屬於個人的。但是村辦企業呢是由村裡帶頭，前期投入也是村裡出資，後期的收益呢也是給村裡人的分。’’阮綿綿儘量簡單的解釋著。
大隊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具體要做些什麼呢？我們村裡人既沒有手藝也沒有技術的。能辦的起來嘛？’’
‘‘而且人家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們這向陽大隊，既不靠山也不靠水的。能做些什麼呢？’’
村裡的後山是大家打柴的地方，村裡的河也是洗衣服打水的地方，能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做什麼村辦企業嘛。
如果真的能搞起來的話，那麼村裡人能掙到錢，那不是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了嘛。
心動肯定是心動的，但是迷茫也是真的迷茫。
阮綿綿從口袋裡麵摸出了之前做的發飾，遞到了大隊長的麵前，‘‘隊長叔，你看看，就是做這個。’’
大隊長接了過來，借著房間裡麵不太明亮的光線，眯著眼睛看了好久，才說道，‘‘這是個啥嘛？看著像是女同誌頭上戴的花花。’’
阮綿綿點頭道，‘‘是的，隊長叔。這個就是女同誌們戴的頭花。我覺得咱們村子裡就可以搞一個這樣的加工廠。做這個東西不需要重勞力，家裡的女人和老人都可以做的。這樣也不耽誤地裡的活計。’’
聽完阮綿綿的話，原本心裡還很有期待的大隊長，那顆熱烈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半截。
這個東西還能辦作坊？！
不當吃又不當喝的，誰會花錢去買這個東西嘛。
看出大隊長神色的變化，阮綿綿也不生氣。
時代的局限性不止是在時間和空間上有所隔離，在人的心裡也是一樣的。
大隊長這樣一輩子都在村子裡根土地打交道的大男人，理解不了女同誌為什麼會願意花錢買一個看似沒有用的裝飾品。
其實不止是大隊長，也不止是這個時代，哪怕是幾十年後的二十一世紀，照樣還是有一群人理解不了女為悅己者容的意思。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態度會傷害到阮綿綿，大隊長趕緊的調整了一下心態，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的失望，‘‘綿綿丫頭啊，這個東西做出來會有人買嘛。這個玩意兒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遠的不說，就說咱們村裡，除了那結婚的新娘子頭上能戴個花兒啊，朵啊的，你還見過誰的頭上戴這種東西嘛。’’
‘‘隊長叔，這個東西做出來，可不是往村裡賣的。’’阮綿綿笑著說道，‘‘這些東西叫做手工藝品，是要往縣城，省城裡賣的。越是大的地方，熱鬨的地方，這種東西就越好賣。’’
阮綿綿原本是打算，等自己這邊試水出結果之後，再跟大隊長商量這事兒的，可是沒想到會出錢文君的事情。
看著大隊長那副樣子，她真的不忍心。就想著提前把事情給大隊長透個底，讓大隊長寬寬心，也讓他把注意力轉移一下。把事情先運轉起來。
看丁蓉的架勢，這玩意兒還真是不愁賣的，隻是縣城還是太小了，很容易就市場飽和了。
薅羊毛也不能總逮著一隻羊薅啊。那不遲早得薅禿了嘛。
正如她說的，這些東西，越大的城市，越多的人口才會越好賣。
大不了，她跑去市裡，或者省裡去推銷嘛。
她相信她做的東西，在這個時代根本不愁賣的。再不濟，她還有係統空間可以兜底，她怕什麼。
‘‘綿綿丫頭啊，你是說真的？不是哄我的？’’大隊長還是不太相信。
‘‘當然啦。我現在能哄你，真要是把加工廠辦起來了，東西要對外銷售了，那時候我還能哄你嘛。’’
聽見阮綿綿的保證，大隊長心裡不知道咋的就穩了下來。
這個丫頭說話辦事還是靠譜的。之前說投稿掙錢，還真的就讓她投上了，還不止一次。
那個彙款單他都幫她拿過。靠筆杆子掙錢啊，十裡八村恐怕她都是獨一份。
現在說的這個事情，看她的樣子，也應該是可以實現的吧。
如果真的能像綿綿丫頭說的那樣，這小東西能好賣的話，那村裡肯定會大變樣的。
現在大家都太缺錢了，沒錢很多事情都辦不了。彆說娶媳婦蓋房子這樣的大事兒了，就連吃飯看病這樣的事情都能難倒一群人。
‘‘那行！’’大隊長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你具體跟叔說說，這事兒應該怎麼辦？’’
得到了大隊長的肯定，阮綿綿的心裡也是很開心的。
像大隊長這樣的人，你要是讓他閒著，他立馬就能閒出病來，但是，你要是讓他乾活兒的話，他最少還能再乾三十年。
‘‘隊長叔，這個事兒，你得先去找公社裡麵的領導，讓他給咱們大隊搞可以自己辦加工廠的資質。咱們既然要乾，就要合理合法的乾。然後，再在村裡開個動員大會。咱村裡賬麵上能動用的錢都得拿出來，還得在集點資。這前期投入雖然不算大，但是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
‘‘再然後，要收拾出一間房子當做廠房，還得找人培訓上崗。這些都是事兒，要一件一件的來。我這邊能幫著聯係一下我的同學，她正好有認識的人可以原材料。而且這個東西我也會做，到時候就由我來給做培訓。’’
大隊長聽著阮綿綿條理清晰的話，心裡的感覺更加好了。
這個綿綿丫頭啊，還真是個能乾的女娃。阮家那群人啊，還真是瞎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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