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老虎”不顧眾人勸阻,撲抓薅撓了一頓自家男人,直到他臉上掛了彩,方才覺得解了氣,叉著腰,目光轉向李三聘請的“銷售顧問”。
她這一看,眾人都覺不妙——這是處置完了自家男人,還要處置彆個兒女人?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早上這倆人摸摸嗖嗖的是有點兒不雅,但畢竟事兒不算大,也就是互相占個便宜,不至於上升到這個地步,頂多於品德上被人所詬病,但要是“母老虎”這時候真動手打壞了“顧問”,那又是另一樁官司了。
街裡接親的,犯不上鬨這麼大,萬一再進衙門去,大家夥兒還上哪兒買新鮮豬肉去?這麼想著正要上前拉架,先前問“母老虎”話那年輕婦人先開口了。
“大姐,氣兒可消了?”
“母老虎”瞪眼冷笑看向“顧問”,“方才消了一半兒!”
“顧問”好像這時候才知道害怕,瑟縮地往劉執身後退了一下,方才悠閒嗑瓜子兒的囂張氣焰消失殆儘。
劉執笑道,“大姐稍安勿躁,您是來討公道的,不是來惹氣生的,我叫她將茶葉錢給您退了便是。”
經她一說,“母老虎”這才想起來自己主要是過來討銀子的,注意力一轉移,一時忘了收拾“顧問”的事,滿臉懷疑地看著她,“你?這兒又不是你的店,你說退她就給退了?”
“顧問”忙探頭接茬兒道,“退退退,這就給您退!多少錢來著?”
“母老虎”見她態度陡變,愈加迷惑,“……你有什麼資格給我退錢?你說了又不算,你家老板呢?”
“顧問”忙比了個“噓”的動作,一臉愁苦道,“大姐,您可小點聲兒!老板他不知道我靠是這種手段賣貨,若知道了非辭了我不可!”
“啥?”
“母老虎”眨巴眨巴眼睛,將信將疑,“你的意思是,你做這些下作事你們老板不知道?是你自作主張?”
圍觀眾人一聽這話,也紛紛議論起來。
“原來如此,我說李家那三個都是精的,好歹一個爹生的,李三兒也不能傻成這樣麼!”
“瞧瞧,我一開始就說不可能,應了不是?李三兒那心思根本就不在做生意上,整天遊手好閒的瞎溜達,他那腦子能琢磨出這個?”
“也是,遊手好閒倒是確實是的。”
劉執聽了周遭這些七嘴八舌,眉心不禁跳了跳——李三兒這是混成了個什麼?說他混得差吧,大夥兒倒是相信他的人品的;說他混得好吧,方才那些好像也不是什麼好話。
“顧問”怯怯道,“啊!是我自作主張,李老板昨兒雇的我,我想表現表現,多賣點兒貨,但生意實在不好,怕老板將我解雇,無奈之下這才出此下策,大姐真是對不住您了喂!”
“母老虎”一聽,這“顧問”態度突然變好,又道歉又自責的,還賣上可憐了,雖然不知道真假,但她要再不依不饒,眾目睽睽之下,可就容易被人噴“得理不饒人”了。
隻是此事還有些疑點,“既然茶鋪生意這麼不好,為何還要額外雇人?不是已經有個小孩兒賣貨。”
“顧問”以袖掩麵,泫然若泣,“這不是我剛從良,想找份兒正經工做,結果人家彆人的店鋪都不肯聘用我,我又不能任由自己餓死,走投無路正想再回到火坑裡去,李老板聽說了我的遭遇,覺著我可憐,咬牙雇了我,嗚嗚嗚……”
“顧問”說著說著,似乎想起傷心往事,低低地嗚咽起來。
“母老虎”見狀反而手足無措起來,“你哭啥!我又沒打你!”
“我哭我可憐的身世,三歲上下沒了爹娘,被我那沒良心的叔叔賣了多次,輾轉於各家勾欄,顛沛流離,遭人嫌棄,嗚嗚……哇!”
“好了!”
“母老虎”皺眉吼道,“哭個雞兒!李老板這般救你,你還不識好歹,故技重施,這是茶鋪,可不是妓院,你這麼做,沒得壞了李老板的名聲!”
“可不是麼,以德報怨啊這是!”
“幸虧良心未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