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尚早,還不是悠哉悠哉喝茶的時候,一樓大廳僅有幾桌散客在就著茶吃點心。
李三抬頭看看二樓,隻有幾個夥計走來走去地來回送東西,倒也沒有什麼彆的動靜。
——看來丁小鈴是沒在這兒撒潑。
想也是,這死丫頭犯錯在先,要是還敢耍臭無賴,劉執肯定會再狠狠教訓她一頓!
不知怎麼的,李三心裡就是篤定,這世上沒有劉執搞不定的麻煩。
一邊想著,一邊抬腳往二樓走,剛走了幾個台階兒,二樓一間雅間的門就被推開了,隻見小桃臉色不大愉悅老大不高興地走了出來,後邊跟著大氣兒不敢出的小豆子。
迎麵碰上了,小桃繃著臉打了個招呼,“李掌櫃。”
說完就往後廚去了。
李三知道小桃向來火氣大脾性爆,這眼瞅著也不是衝自己,便“寬宏大量”地點點頭,一把扯住想跟著她過去的小豆子,“哎——怎麼個事兒?看見自己家老板話都不說,還要跟人家後邊兒去乾啥?”
小豆子如夢初醒似的一拍腦門兒,“噢,三公子,你來了!方才可嚇死我了!”
李三拉他找個角落坐下,向樓上努嘴,“什麼情況?”
小豆子拍拍胸脯,後怕,“劉掌櫃這麼凶,我是頭回見呢!”
“劉六兒發火兒啦?”李三也有點兒不可置信,
“可不是!三公子,打死你都想不到,你猜誰找上門兒來啦?”
李三照他腦門兒彈了一記,“想不到就想不到,打死我做什麼!”
小豆子一吐舌頭,捂著嘴趴他耳朵邊,“丁小鈴!那女騙子!出獄啦!”
一連聽出三個驚歎號,可見小豆子對這件事感到多不可思議,李三方才不也是一臉錯愕?不難想象其他人看到丁小鈴應當也是這個表情。
“我們正量衣服尺寸呢,除了劉掌櫃的好友路小姐不認得她,我和小桃姐看見她都差點兒驚掉下巴,不過劉掌櫃倒沒怎麼驚訝,不愧是劉掌櫃,穩!”
小豆子連說帶比劃,不忘誇一句劉執。
“這女騙子真是太不要臉啦,進來就說她要在茶樓做事,讓劉掌櫃給她分個活計,不給就鬨,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茶樓是她開的哪!”
看小豆子義憤填膺的,李三完全能想象到丁小鈴的神情語氣,早些時候跟自己不也是擺出那一出兒麼?明明她自己做錯在先,彆人苦主送她去蹲大牢是理所應當,現在倒搞得好像彆人欠她似的,真不知這人的爹娘是如何生養教育她的,能養出這個腦子!
“劉六兒怎麼說?”
“嗐,劉掌櫃能怎麼說,她耍臭無賴,劉掌櫃那麼有文化的人,也不能張嘴罵她不是麼!”
小豆子笑嘻嘻地,“不過,小桃姐叉腰就給她罵了!哈哈,真解氣!”
李三無語地看著一臉得意洋洋的小豆子,那表情,和小桃得意的時候一模一樣,要不是知道小豆子的來路,真懷疑他就是小桃的親弟弟。
“那丁小鈴也不是省油的燈,任由你小桃姐罵她?”李三不信。
“那可不!”
小豆子越講越來勁,“三公子,您可真算是了解這女騙子,她何止是罵,她跳起來竟然要打小桃姐!”
李三倒是沒想到她直接上手,大為震驚,“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被劉掌櫃一把抓住了手腕,劉掌櫃說,‘動手打人,牢沒蹲夠?’”
小豆子勉強繃住臉,儘量模仿著劉執平靜的表情和語氣。
“再然後呢?”
李三急忙追問,心下擔憂——劉執那麼瘦不拉嘰的,丁小鈴那粗俗野丫頭要真撓上去,她能不能抵擋得住啊?
“再然後,隻見劉掌櫃輕輕一扭,又順著她胳膊一敲打——我就看丁小鈴呲牙咧嘴的喊痛痛痛麻麻麻,然後她就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