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聽那邊坐的是賈真,路緣緣頓時來了精神,眼睛瞪得提溜圓,“妥了,我們就坐他旁邊那桌兒!”
見劉執麵色如常,沒什麼反應,她清咳了兩聲,擺出一副穩重的模樣,皺眉問夥計道,“那個……我是外地人,才來玩幾天,怎麼你們這兒的知府呃,很殘暴麼?”
夥計四下看了看,湊近一點兒,鬼祟道,“我說的呢!原來兩位小姐是外地過來玩的,不知者無畏,難怪膽子這麼大了!”
劉執見他模棱兩可的淨說些廢話,話裡有話的吊人胃口,就是不說正題,冷笑一聲,“哦?賈真對當地百姓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成?”
“這……”夥計一時語塞,有些說不上來。
他隻是奉命隨時宣揚賈真知府不好,具體怎麼個不好,他倒是沒聽說,要是隨便編排幾個大多數官員都會犯的錯,應當不會出什麼事罷?
就在他猶疑不定的時候,路緣緣搶著問道,“是不是作風不檢點,強搶民女了?”
她著急替好友鑒定賈真的誠意,隻要不是犯這個錯,其他問題可以再議。
夥計忙接著她的話茬兒,“對對對!小姐真聰明!”
路緣緣一聽,擼起袖子就想衝過去質問“作風不檢點”的賈真,被劉執不動聲色拉住,“哦,搶誰家人了?”
“呃,說了您也不知道。”
夥計將囫圇話一說,企圖糊弄過去,心裡納悶兒——這倆小姑娘怎麼對這事兒這麼感興趣啊?看大戲不比這有意思多了?再磨蹭正戲真開場啦!
劉執笑道,“你說罷,我知道的。我朋友是外地人,我卻是本地人,街坊鄰居都熟得很。”
夥計眉毛擰成個疙瘩——怎麼還刨根問底兒啊?本來就是胡編亂造的,他上哪兒知道去!但為了掙茶座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那個……好像是、好像是、好像是……”
他搜腸刮肚地想著適當的人選,想了好幾個都覺得不妥,還沒等想出來到底誰是“受害婦女”,劉執笑著提醒他道,“是不是天下茶樓的掌櫃的?”
夥計一拍掌,“不愧是本地人,這您都知道?”
劉執笑意盎然地看著他,點頭。
路緣緣“……”
這下,再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也看出這夥計是隨口胡謅故意給人賈真潑臟水了。
可是為什麼呀?她悄悄看了一眼劉執——賈真是不是很煩人,人緣兒這麼差啊?
為什麼?路緣緣不往生意這邊琢磨,自然不知道裡頭的彎彎繞繞。劉執卻是心知肚明的——還能為什麼?賈真開辦商學院,是觸碰到某些人的利益了。
臨安除了小商販小店鋪,可是還有不少像於老板、錢老板那樣的大東家呢!他們祖輩多年以來都是這麼過的,從沒讀過什麼勞什子的商學院,一樣發大財。
以他們的條件,自然不差那一口吃的喝的,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和寶貝女兒去商學院“遭罪”?但商人向來頭腦活泛,也從不會直接下一個死的定論。
他們不想讀,懶得讀,卻也知道讀書肯定不是完全沒用,否則人家讀了書的怎麼都考上官了?
萬一那些“窮人”家的孩子都讀了書,長了見識,以後真學到點什麼精髓,買賣乾起來了,搶到他們的生意,威脅到他們的利益怎麼辦?
這不得未雨綢繆啊!
商學院剛剛起步,給它攪黃了不就得了!怎麼攪黃?誰帶頭搞的“新潮流”,那就攪和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