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藍靈兒從入定中醒來後，床帳仍未被打開，她無奈笑了笑。
無非是昨夜開了一個玩笑，這人就再不肯說一句話，氣性未免太大。
想到這，她走上前，淡聲提醒，“靈兒，該起床了。”
半晌，也無人回應。
神識一掃，發現床上空無一人，掀開紗帳，疊放整齊的被褥映入眼簾。
“師尊在找徒兒？”
少女清脆的聲音隱含笑意從身後傳來。
藍靈兒驀然回首，忽地跌入一雙流光瀲灩的秋水明眸。
目光下移，落在其手中食盒上。
“又去廚房了？”
“嗯。”
白千塵點頭，“徒兒今天的點心是獨自完成，請師尊一試。”
“還是算了。”藍靈兒想到那些甜和鹹不分的味道，不由吞了吞口水，“為師不喜甜食，以後不要再做了。”
“不是甜食。”白千塵打開食盒，拿出一塊外形精美的糕點送到她嘴邊。
“江姑娘那日在蒼雲國皇城給師尊送吃食，師尊說過不喜甜。”
“所以，這幾日一直做的都是鹹的。”
藍靈兒聽了他的話，鳳眸微微一眯，試探道“你都想起來了？”
蒼雲國皇城之事發生在白千塵失憶之前，可看他這些天的表現，又不像是記起自己是誰的樣子。
“隻記得，我想拜你為師。”白千塵認真回憶，“我原來應該是在流浪，被幾個男子調戲，是師尊讓鑒光仙尊前去搭救，又送了我靈石。”
“徒兒很多事記不全，不過皇城除祟卻想起些許。”
很好。
該想起來的一點沒有。
藍靈兒恢複如常，終於明白自己近日來為何吃的點心都是鹹的。
於是，她偏過頭，避開白千塵送來的食物，“為師不是不喜甜食，是不喜歡江柔，才故意不吃她的東西。”
“你以後不要再做無用功，浪費修煉時間。”
白千塵聽了前半句唇角微彎，到後半句時，臉色又是一僵。
“那師尊不願吃徒兒親手做的玫瑰餅，也是不喜歡徒兒嗎？”他眼神瞬間黯淡，像一隻受傷的小獸。
藍靈兒已經能想象出，他變成神獸腓腓的樣子會有多失落與無辜。
不等她安慰，白千塵滿含悲傷的話再度響起，“蒼雲國皇城曦華宮那夜身中魅蠱的事，都是徒兒冒犯師尊，師尊不肯負責也在情理之中。”
“沒關係，反正徒兒這輩子不打算嫁人，能跟師尊一起修煉，已是求而不得的福氣。”
少女眼底水霧彌漫，說出的話情真意切。
這一刻，藍靈兒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渣男，可不知為何，總覺得這人字裡行間，都帶著一股子熟悉的綠茶味。
她眯著眼打量片刻，在白千塵眸底，隻能瞧見清澈的單純。
她想多了。
曾經疏離淡漠的劍尊，就算是失憶，也不可能變成江柔那樣。
思及此，她唇角漾起一抹惡趣味。
此情此景，等白千塵憶起自己真正的身份，那樣的修羅場，定非常有趣。
既是誤會，那便讓誤會來的更猛烈！
“為師並非不想負責，隻是……”
“是因為江姑娘嗎？”白千塵打斷她的話，“可是剛才師尊說不喜歡她，難道還有彆的姑娘？”
“沒關係，師尊喜歡的，徒兒也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