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那麼多,卻被藍靈兒不讚同的眼神製止,語調不容置喙,“不行。”
“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萬一出點什麼事,讓我怎麼辦?”
不知是不是前世親緣淺薄的原因,藍靈兒表麵對什麼都不在乎,實際卻在慕雲寂告訴她,她要有自己的孩子後,心中早已暗暗期待。
何況……
那是她和白千塵的孩子?
“靈兒,你要相信我,我能保護好自己。”白千塵秀眉一皺。
藍靈兒點頭,“我相信白哥哥。”
她長臂一伸,把人圈進懷,“朱雀,加快速度,回仙門。”
“是,主人。”作為本命神獸,朱雀能感受到藍靈兒體內能量波動在壓縮,壓縮,再壓縮。
若不及時泄出去,估計會憋出內傷。
念此,它鳳目微眯,妖力運轉到極致。
山下路過修士隻聽見一道破空聲,抬頭往天上看去之際,隻剩一道火紅色直線。
“你還是不信我。”白千塵眉頭皺的更深。
藍靈兒流暢的下頜線抵在他發頂,輕笑聲從胸腔裡震出。
不想讓“孕婦”生氣。
她便轉移話題,“白哥哥,我有一事想問。”
白千塵怎會不知她心思?
無奈壓下情緒,配合道“靈兒有什麼想問?”
“如果白哥哥是夜歡,剛生下來就失去母親,被丟給舅舅撫養,遭許多小孩子嘲笑謾罵,甚至是欺辱。”
“你會不會……也如他,恨透所有人?”
“不會。”白千塵連一秒都沒猶豫,“靈兒知道,我本身,並非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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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除大師兄和二師姐之外無人知,可其他師兄弟卻並不一定就完全不懷疑。”
“即便如此,他們從始至終都不會問,也不去查。”
“身為異類,我也遭遇過很多事,如大師兄所言,差點進飯館的鍋裡。”
“也曾一時不慎,被人看見半人半妖狀態,罵做妖邪。”
“同樣挨過打。”
“大師兄經常告誡,不要在外人麵前現出原形。”
“一方麵是怕我承受不住異樣的眼光,另一方麵,也是怕人心難測,遭遇橫禍。”
他靜默良久,繼續道“夜歡的人生,也許更艱難。”
“可路怎麼走,終究是他自己的選擇。”
“夜家主對他還算偏愛,可他誰也不信,偏偏錯信他父親柳無跡。”
藍靈兒垂下長睫,入目是少女眉頭緊擰,呈沉思狀。
她忽笑,“白哥哥,若是夜歡從未做惡,卻以半人半巫身份在七星宮,你會容得下他?”
“師尊曾說過,有教無類。”
藍靈兒早已知曉答案,可聽他親口說出,仍是動容。
昆侖鏡裡,三萬年前,那隻腓腓的命運,和所作所為,與他說出的話,彆無二致。
不求回報,不怪旁人。
小小神獸數千年道行,一朝散儘,換來芸芸眾生無憂。
功德被神廟裡的雕塑搶走。
他不怨。
貢品不給他吃,三番兩次被人怒罵,驅逐。
他也不傷人。
他不是沒有反抗的實力,卻收斂自己的利爪。
一切付出,唯本心爾。
這樣心思單純,赤子之心的人,無論經曆過什麼,永遠都不會成為夜歡!
想到這,藍靈兒環住少女纖細腰肢的手臂,逐漸收攏到適合力度,低聲笑道“白千塵,遇見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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