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裡,白楚楚插著呼吸機,幾位臨床大夫正努力為她清除體內瘀血。
“出血點找到了嗎?”
“不清楚,還在找。”
手術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隻是進到病房內的各科大夫越聚越多。
“這什麼情況,也沒有出血點,吸了那麼多血水,腎上腺素飆升,病理分析報告出來了嗎?”
“還沒有,但是病人家屬帶來了瓦利醫院給出的出院小結。”
“是嗎?”
報告拿到手,主治醫生大致看了看,感到事情比預想中要複雜,再見到簽名的醫生是國際上享有盛譽的周蘊,當即決定虛心請教。
幾天之後,正是周蘊馬不停蹄地趕來,白楚楚撿回了一條命。
隻是周蘊這個人有特殊要求,要跟病人同吃同住,方便觀察病情,醫院便為二人留了單獨的特殊病房。
“醒了?”
朦朧中見到周蘊背著的垂眸笑臉,白楚楚恍如隔世。
“周醫生…”
“巧不巧,咱們又見麵了。”
周蘊也不閒著,回到自己的臨時工作桌,一桌子的瓶瓶罐罐,還有倒藥杵,戴著白手套,用那帶砝碼的小天平靜心配著藥,再次低頭埋首研究之中。
“失了那麼多血,氣血不足,趕緊躺好,我再給你配幾副我特製的藥,先把氣血補足,否則下次再發,這血都不夠你流的。”
“這幽藍,發作的那麼快嗎?”
白楚楚唇色蒼白,整個人如同一張過於單薄素靜的宣紙,完全經不起多餘的折騰了。
“不好說。”
說著話,周蘊手裡的動作漸漸放緩了。
“你這個奇怪的病,似乎跟幽藍的關係不大。”
她抿了抿唇,下定決心似的,來到白楚楚病床前緩緩坐下,決定告訴她內情。
“其實這次你的再一次發作,我原本也是按照之前在瓦利的方案,用我最新的成果靜脈注射,起到對幽藍的抑製作用,結果是我錯了。”
周蘊低下頭,麵露愧疚之色。
“是我太急功近利,一心想破解幽藍,彰顯我的個人研究能力,犯了低級錯誤,在那之前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幽藍實際上的作用是在清除你血管內本就殘留的毒素。”
“也就是民間所說的以毒攻毒。”
“所以我體內之前大劑量的幽藍反而對我的病有幫助?!”
“對。”
周蘊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完全不負責任,且又先入為主的大錯特錯。
“經過這樣一遭,你體內最後的一些幽藍都消耗殆儘了,接下來你要是再病發,保不齊就要流血過多而死了…”
周蘊感到十分抱歉。
“周醫生,不是你的錯,這一切都是天意。”
死亡與危險不知哪一天到來,這或許就是老天爺給自己的懲罰。
當年決心放下一切,不顧一切去報複時候,偶然的機會,她便曾經進入廟宇內,叩首祈禱,若能成功,可以放棄一切。
她一直不信這些,隻信人定勝天。
拜菩薩不過拜的是內心的欲望。
她的欲望便是複仇。
如今韓誌勳已死,冥冥之中是要還債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