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親離世的第七天,也是頭七,我們帶著年邁的父親,去給母親上墳,父親比母親大八歲,這一年父親八十歲!
父親的臉色不好,一路上說著他和母親的過往,說到開心的時候父親會笑,眼裡始終噙滿了淚水,兩位老人相互扶持,走過了無數的風雨,相濡以沫的愛成為了父親永恒的回憶!
拐過山腳,遠遠的看見一座孤零零的墳包坐落在那裡,母親就躺在裡麵,七七淚眼模糊,看不清腳下的路,深一腳淺一腳的邁著步伐,鼓足了力量往前行,
“這塊地方真不錯,站在這個位置城區可以看的清清楚楚,視線很寬闊,左手這邊是果園,右手那邊是滿山的百合,空氣甜絲絲的,沒有汙染,”父親看著不停的用手比劃著,看得出來父親很滿意這裡的風水。
……
今晚的月亮不知躲到了哪裡去了,也沒有了繁星點點,梨樹很茂盛,樹下卻再也沒有了母親的身影,
七七惆悵的回頭望著院子裡的角落,每一處都留下了和母親的歡聲笑語,
失去母親的日子,就像行走在無儘頭的黑暗中,讓七七感到無助和孤獨,不知道從那天起七七每天都要在大門口望一望,
她總覺母親出遠門了,說不定哪天就回來了,就這樣每天望著,盼著!
可事實就擺在那裡,七七不敢相信,不相信母親已經永遠的離她而去了!
自母親走後,父親坐在藤椅上常常一個人發呆,嘴裡自言自語的,飯量也減了大半,哥哥一直陪伴在父親身邊,七個女兒則是輪換著來,
每天必須有一個,七七是每個周五晚上來,一直到周天晚上回去,兩天兩夜的時間裡寸步不離的陪伴著父親,
母親的突然離去,讓兒女們猝不及防,沒能多陪陪母親,也成了兒女們最大的遺憾,他們輪流守護在父親身邊,精心嗬護著,同樣的遺憾決不能發生在父親身上!
……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母親走了已經一年了,父母的感情非常好,母親走的突然,父親始終接受不了,身體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後連床都下不了了,
解手成了大問題,爹難為情不讓女兒們靠近,實在沒辦法二姐和爹說“爹,你不讓我們靠近,你想累死你兒子啊?你就一個兒子,您不心疼啊?他累了也需要休息,我們是您的兒女,有什麼可難為情的呢?”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爹終於同意了,解小手的時候為了讓爹不尷尬,女兒們手伸進被子裡解,從來都不會掀開被子,解完了爹會點點頭,女兒們的手才會慢慢的退出來,順著床邊拿出去,
大手父親堅持要下床解,一個姐姐麵對麵抱起父親解開褲帶扶著父親坐在凳子上,解完後,後麵的姐姐擦洗乾淨把盆抽走,前麵的姐姐抱起父親,提好褲子再抱回到床上,大小手解完後都不會讓父親看見,兒女們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顧及到了父親的尊嚴!
為了讓父親有個好心情,每天需要左右兩邊換方向,“爹,你抱著我的脖子,”七七兩手用力抱起父親一個轉身,從左邊床上穩穩的挪到了右邊的床上,然後輕輕的放平爹的身體,
每日三餐合父親的口味,洗腳按摩,理發修胡須這些七七都不在話下,不怕辛苦,隻為讓父親舒服,是七七最大的心願!
……
“七七,你好好儘孝,爹的日子不多了,等爹百年後我會告訴你的,”大清早的二姐看見七七沒頭沒腦的就來了這麼一句,七七聽的雲裡霧裡的,“你的身世,”二姐看七七有點懵又來了一句,
七七緊張而又慌亂,我的身世?二姐說要告訴我,這是真的嗎?太突然了,七七的大腦快速運轉著,
“二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有了消息,七七的心都快蹦出來了,
“在你上初中的時候他們來找過我,但是我沒承認,後來再就沒有了消息,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就是這麼個情況,”二姐淡定的說著,
剛提起來的心又重重的摔了下來,慌亂中七七有點接受不了,說了等於沒說,但是不管怎樣現在不能提,爹在,七七不忍心!
……
在母親去世二年後的一個冬天,父親走完了他八十二年的人生曆程,壽終正寢!
於二零零九年農曆十二月二十二淩晨十二點十二分,與世長辭!
……
七七還沒有從失去母親的悲痛中解脫出來,父親又離她而去,兩年裡連續失去雙親的打擊讓七七承受不了,
看著父親的遺體躺在冰冷的木板上,七七悲痛欲絕,痛不欲生,媽沒了,爹也沒了,我怎麼辦?人生失去了意義,沒有了方向!
七七跪地仰天,爹!媽!七七的天塌了呀!!!
那一年,七七四十二歲。
……
就在安葬完父親的第二天早上,程蓮蓮故意找茬給七七扇了一個耳光,並指著七七的鼻子罵到“你以後要讓哪個姐姐不開心我饒不了你,”
她看不慣七七悲傷的心情,她認為都是裝的,你一個抱養比親生的還有感情,這怎麼可能!
她一直都恨那個張成,恨他騙了他們四十年,爹媽不在了,沒有顧及的人了,所以幾十年來的壓抑突然爆發,
把仇恨發泄在七七身上,七七懂的,每次都是默默的承受,躲在沒人角落裡暗自落淚,
今天,程蓮蓮的巴掌又一次重重的落在了七七的臉上,這一次七七沒有哭,“二姐,我從小就是被你的耳光扇大的,也習慣了,今天你再打我一次也無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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