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一聲兒童的笑聲響徹幻陣,似男似女,很難辨彆,在這霧氣隔絕的地帶,讓人覺得的毛骨悚然。
除了還在對峙的兩個動物之外,兩個女人和一個壯漢都忍不住四下打量一番,想找到發出聲音的地方,可看到的隻有不斷翻滾的茫茫白霧,好像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這時,洪玄七手中多了一個用茅草編織成的簡陋娃娃,另一隻手上拿著幾張符籙,他平時找家禽實驗過,還是第一次對人類使用,心中難免有些小緊張。
這就是他唯二會的三十六天罡變中的“釘頭七箭”,靈寶天尊改良巫術形成的道法,從術到法可是階級的躍遷。
他手中拿著的草娃娃叫做“落魄娃娃”,符籙是提前畫好的,用來點燃“落魂娃娃”的三魂七魄,一共十盞燈。
在《封神演義》中,陸壓曾使用過類似的法術,雖然名字差不多,叫“釘頭七箭書”,使用方法相近,但陸壓那玩意叫簡化版的“釘頭七箭”,隻能算作術法,而非道法。
兩者最大的不同,釘頭七箭要點燃三魂七魄,而釘頭七箭書隻點燃陰神與陽神,方法相對要粗糙很多。
且釘頭七箭書必須知道對方的真名,釘頭七箭卻不需要,麵對麵施法就可以。當然,知道名字,畫個圈圈詛咒他,也是可行的方法。
這不男不女的笑聲就來自“落魂娃娃”,這些茅草都由幾十種藥材浸泡過七七四十九天,以特殊的手法編織起來,編織每個節點的時候,必須念特殊的咒語,製作一個“落魂娃娃”可不算太容易,一步錯就毀了。
老女人看到胖子手中的草娃娃,眼神一冷,南疆與東南亞一帶多巫術,她自然見過草娃娃,雖不知道具體功效,肯定與詛咒有關。
她身上也有草娃娃,但要知道對方真名與生辰八字,方可施展巫術,但世上的巫術千千萬,誰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巫術,她急忙念動咒語。
站著的精壯男人,一看形勢不對,他主要的職責是保護巫師,就急忙跑了回去,護在老女人前麵。
年輕女人想張口說些什麼,最後還是忍住了,她悄悄向後挪了幾步,靠近茫然站立的於娜。
“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放了那年輕女人,這次就算了。如果你們執意要把她帶走,那麼你們誰都彆走了。
順便告訴你們,我並不在乎她的死活,而是你們膽敢在洪家村鬨事,吃了熊心豹子膽?啊,呸,保護動物不能吃。這裡是我守護的地盤,你們犯了小爺的忌諱。”
洪玄七開口說道,撇清了與於娜的關係。
萬一對方真拿她來要挾,洪玄七絕對不會慣著對方,他說的沒有錯,職責所在,保護洪家村的安穩是第一要務。
如果選擇救於娜,接下來的行動就會縮手縮腳,不符合他的心性。
年輕女人把觀主的話翻譯了過去,老女人卻沒有停下嘴裡的咒語,洪玄七就知道這件事談不成了。
他嘴裡念念有詞:“恭請太上上清洞玄玉辰玄黃大道君,弟子洞玄觀觀主洪玄七敬上,人有胎光、爽靈、幽精之三魂,有指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之七魄,滅掉對麵老女人三魂七魄。救一切罪,度一切惡。渺渺超仙源,蕩蕩自然清,皆承大道力,以伏諸魔精。”
這是一段禱詞。第一句要請誰,那是洞玄觀稱靈寶天尊的名號,與尋常道家略有不同。第二句話,我是誰。接著講述三魂七魄是什麼,然後指向誰。最後那一段是範本,不可更改。
這裡麵隻有兩句話可以更改,一個是我是誰,另一個就是我要乾誰。
隨著話音落下,洪玄七喊道:“點燃胎光。”
他左手食指與中指掐著一張精致的小符籙,按在“落魂娃娃”的頭上,其頭上出現一點點光亮。伴隨著陣法內孩童“嘻嘻”笑聲的魔音,老女人一聲慘叫,她忍不住捂住了頭。
老女人絕對夠狠,很短的時間就做出決斷,她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暫緩了頭疼,把後續的咒語念了出來。
隻見她身體逐漸變形,四肢趴在地上,不再是人類的臉。
“呱呱“,幾聲蛙叫,她徹底變成一隻碩大的蛤蟆。
洪玄七心一沉,老女人不簡單,以自身精血飼養毒物,最終與毒物合為一體,這在巫術中也屬於高級貨色。
製蠱、練蠱算是初級手段,把自己變成毒蠱,不是什麼人都能做到。
《靈異筆記》記載,這類人的表皮藏有劇毒,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但還是有解藥可尋,那就是施毒者的血液,其血液不僅可以解毒,還是一種大補之物。
但這招對於觀主用處不大,且不說大家身處陣法之中,他完全可以調動陣法來防護自身,就是這癩蛤蟆,本質還是人變成的,逃不出三魂七魄的約束。
“火來,點燃指屍狗。”符籙貼在“落魂娃娃”的腳底。
所謂點燃,不是真的去燒草娃娃,而是點燃草娃娃的靈,從而影響到被施法者。
劇毒癩蛤蟆張口吐人言,伴隨著“呱呱”的聲響。
精裝男人聽見之後,毫不猶豫,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向洪玄七跑來,顯然要乾擾他施法。
如果注意力不在“釘頭七箭”上,他完全可以利用陣眼改變陣法,不讓男人接近,現在卻有些有力未逮,首尾不能相顧了。
“火來,點燃伏矢。”
燃一魂就要點燃兩魄,最後一魂點燃三魄,形成一二一二一三的次序,次序不能變,魂魄倒是可以隨意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