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東西走回家,張曉麗渾身上下酸疼得厲害。
眼睛也疼得厲害。
從下午到收工,她基本上保持一個姿勢不變的給客人做美甲,腰疼胳膊疼眼睛疼也是正常的。
路上還有不少人走動。
張曉麗也不怕有人惦記她。
走了十來分鐘,終於是到她居住的地方了。
她租了一個單間小瓦房,租金很便宜。
不太好的是,這裡的環境不是特彆的好。
安全性也不高。
一到晚上,她必須將房門栓好,窗戶給鎖死。
還沒有回到家門口,一個瘦高的身影就出現在張曉麗的視線裡。
借著路邊微弱的燈光,張曉麗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是周鹿。
她的眼睛莫名的酸了起來。
之後,又想到自己跟周鹿並沒有什麼特彆的關係,覺得自己眼睛發酸,簡直莫名其妙。
“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開口,語氣並不是特彆好。
每次周鹿出現,總是惹她不高興。
周鹿從角落裡麵走出來,身上還穿著軍裝。
他看著張曉麗,往日吊兒郎當的眼睛裡麵,此刻隻有嚴肅與認真“我出來辦一點事情,路過這裡,就過來看看。”
此時,他成熟了,穩重了,不像以前那樣,歡脫得像一個潑猴了。
張曉麗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
她的眼眶酸澀得厲害。
“你看到我了,可以回去了。”
免得耽誤了時間,受了處分。
後麵這句話,張曉麗沒有說出來。
周鹿抿了抿唇瓣,遲疑了一會兒,問“你就一點不想看到我嗎?”
“咱們那麼長時間沒見麵了,你心裡麵就不想我?”
他想她想得厲害。
張曉麗突然就委屈了。
她心裡不想周鹿?
她怎麼想?
周鹿的父母她見過了。
如果不是李輕媚叫她過去,估計她這輩子都不會觸及到這樣的人物。
那是真正的有錢人。
跟李輕媚的公公婆婆一樣。
她從鄉下而來,拚了命的想在這座城裡站穩腳跟。
沒有錢的時候,她一日三餐都吃饅頭,連著吃好幾天。
住的地方,都是彆人不要的柴房。
身後還有一幫吸血鬼一樣的家人。
她沒有一點點能力,怎麼敢跟周鹿有來往?
即便想他,也要把那一份想念壓在心裡。
門不當戶不對,如何能過好一輩子?
周鹿站在張曉麗的對麵。
看著她沉默,周鹿的眼眶紅了。
又是這樣。
每次跟張曉麗說一些親近一點的話題,張曉麗總是沉默。
如果像普通人那樣,談一些生活上麵的話題,她可以有很多話說。
“我能進去坐坐嗎?”
“喝一口熱開水。我口渴得厲害。”
他換了一個話題。
張曉麗的臉色鬆緩了一些。
她猶豫了一下,問“你不著急回去?”
周鹿“耽擱一小會兒,沒有事的。”
張曉麗點了點頭,然後開門。
家裡的電燈開關在門邊。
張曉麗開門之後,在門邊摸索了一下,找到一根線,拉了一下,“嘀嗒”一聲,家裡的電燈泡亮了起來。
屋內很小,目測隻有十來個平方。
裡麵有一張小床,小床上麵收拾得平平整整的。
小床的對麵,有一些鍋碗瓢盆,還有一個石頭堆起來的爐子。
平日裡麵,張曉麗就在這裡做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