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做了些什麼,就想吃!”竇菊花斜眼看著王香,聲音尖厲,“看看你今天乾活乾得那副樣子,地裡的活都是半拉子,家裡的活也沒見你做好哪樣,吃飯?你也好意思開口!”
“媽,我今天七點就出門了,晚上五點才回來,中途連水都沒喝。地裡乾,全是土疙瘩,一次也打不完啊。”
劉琴琴撇著嘴,冷笑著添油加醋“自己沒本事還怪起老天爺來了,滾一邊去,餓著點兒對你有好處。”
蛋蛋也跟著說“滾一邊去,餓著點兒對你有好處。”
王香的眼裡噙著淚水,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彆哭喪著一張臉。”竇菊花冷哼一聲,繼續喂著膝下的小孫子,“你要是活乾得好,我哪會不讓你吃飯?家裡的糧食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王香咬緊了嘴唇,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改變這個家的局麵。
哪怕她做得再好,在這個家裡,她是沒有發言權的。
她的身份,隻是一個外人,一個勞動力,一個生兒育女的機器。
眼看著碟子中的辣椒都快沒了,他們一家子還在吃,看來根本不打算給王香留。
關蕾吃好了,離開了飯桌。
劉琴琴也已經吃好了,丟下筷子就拉著關蕾去自己的屋子。
進屋不多久,關蕾就聽到竇菊花的嗬斥聲“你是木頭啊,說一步走一步,還不收拾碗筷,等著我來收拾嗎?”
“一頓不吃餓不死人,天天就想著吃吃吃,你是豬還是人。”
“我們怎麼把你這種豬女人娶進了門,以後蛋蛋你不要碰。”
“你在瞪誰?信不信我一筷子戳瞎你的眼!”
關蕾指了指窗外,低聲說“姨經常這樣對嫂子,她能受得了嗎?”
“有什麼受不了的,就罵幾聲,又沒打她。”劉琴琴不以為然地說。
“但是,你們就不怕,把她罵出問題來嗎?”
“不管她,咱們好不容易聚一起聊聊天,說她乾什麼。我給你看我前幾天買的新鞋子。”
關蕾想到上一世,王香被虐待致瘋以後,成天在家裡連唱帶跳,甚至做飯的時候都會把石頭土塊丟進去,一家子雞飛狗跳的。
她本來想好心提醒下,但看到劉琴琴一副不願意談的態度,也就沒再說什麼。
第二天一早,楊言就載著關幼霜從縣城出發了。
本來顧尓容打算今天載關幼霜下來的,結果昨晚楊言找到了他,說今天的開工儀式他也想參加下。
他一向都對刺繡廠特彆看重,之前那些審批流程,他暗中沒少出力。
知道今天要耽誤孩子們補課,關幼霜昨晚就打印了一些資料。
到達集市時,關幼霜讓他先停下車,她去了趟學校,把資料交給了各科老師,讓他們發給孩子們。
孩子們以及其他老師現在已經適應了關幼霜的教學模式,這段時間,也都按著她的方法和節奏帶孩子們複習。
等他們到達村子時,差不多已經到了上午十點。
人們早早地聚集起來,臉上寫滿了期待和激動。
工地四周用紅色的彩旗裝飾著,彩旗隨風飄揚,顯得很是喜慶。
村民們或站或坐,成群地交談著,孩子們在人群中穿梭,時不時發出清脆的歡笑聲。
一些是本村的人,一些是外村的人。
看得出,村委會很重視開工儀式。
簡單的木質桌子後方的兩棵大樹上,拉起了一張鮮紅的橫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