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顧爾容就找到了劉年慶辦公室。
平日裡吃過午飯後,劉年慶都會回家一趟,他們家就在縣城。
今天他並沒有回去,似乎專門等著顧爾容似的。
“爾容來了,快坐吧,吃飯了嗎?”
顧爾容說吃過了,坐在劉年慶對麵。
劉年慶幫顧爾容衝了杯茶水,放在他麵前。
“這是雲南那邊的新茶,我朋友寄過來的,你嘗嘗。”
顧爾容謝過之後,說“劉局長,我知道這樣有點唐突,但是現在並不是分配新人的時間段,我想知道,那個薑雁是怎麼到我們局裡的?”
劉年慶抿了口茶,說“你為什麼會問這些?”
顧爾容握著茶杯把手,說“因為她好像是外省姑娘,就純屬好奇,隨便問問。”
劉年慶說“她確實不是通過正常分配途徑進來的,但她有更強大的背景,是縣長介紹她來我們局裡的。”
“縣長?”
劉年慶點點頭,說“她父親在他們省好像是一個舉足輕重的領導,我也不清楚她為什麼非要進咱們水電局,不過說實話,我也不指望她能做啥事,說不定哪天突然就離開了。”
從劉局長辦公室出來,顧爾容徑直去了外麵吃午飯。
最近食堂阿姨請假了,臨時請的一位大廚口味偏重,做菜時就跟調料不要錢似的,拚命往裡撒。
顧爾容一向飲食比較清淡,吃不慣,這幾天一直在外麵吃。
他剛走到馬路對麵,就碰到了薑雁。
她應該是去買東西了,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子。
“呀,爾容,這麼巧,你打算去吃飯嗎?我也還沒吃,要不我們一起去吧。”
說著,薑雁熱情地挽上了顧爾容的胳膊。
顧爾容輕輕地推開她的手,沉聲說“薑雁,我已經結婚了。”
薑雁一愣,咬了下嘴唇,低聲說“是嗎?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今年五月。”
薑雁的眼睛中浮上了一層水汽,她感覺自己有點看不清了,她這麼些年的堅守,難道都是錯的嗎?
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也在水電局嗎?還是在其他什麼單位?”
顧爾容搖了下頭,說“都不是,她就在老家。”
薑雁不可思議地看著顧爾容,說“你說什麼?你意思是她連份工作都沒有?她是農民?”
顧爾容皺了皺眉頭,說“我並不覺得農民有什麼不好,事實上,她正在建廠,也許不久的將來,她就成了企業家。”
薑雁怔怔地望著顧爾容,說“但是你不覺得這種包辦的婚姻很乏味嗎?爾容,你有才華,有能力,你值得擁有更廣闊的天地,而不是和這樣的女人結合,過那種世俗的日子。”
薑雁再次拉起顧爾容的胳膊,激動道“隻要你願意,我可以讓我爸給你安排更好的工作,甚至如果你想創業,我爸也可以給你人脈和資金,爾容,我愛你,愛了你這麼多年,你難道都看不到嗎?”
顧爾容不露聲色地抽出手臂,說“薑雁,你再彆說這些了,我再說一遍,我已經結婚了,我愛我的妻子,也看重我們的家庭,我不希望任何人來破壞它。”
“你愛她?爾容,你竟然說你愛她?一場包辦婚姻,你竟然會用上愛,我一直以為你眼中的愛是神聖的,是深沉的,我萬萬想不到你會這樣糟蹋這個字眼。”
顧爾容沉下了臉,他冷聲道“我再說一遍,我愛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