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崖上滾下來,摔斷了,養了一個多月,尚未養好!”
“哼,老實交代,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不是……嗚嗚!”
董副千戶上前兩步,目光淩厲如刀,秦鋒順勢癱坐地上、話音中帶著哭腔,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姓秦的小子,肯定是你害了我兒性命,我要你償命!”另一邊,呂冒桂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就要用王八拳打人,不想被董副千戶一把攔住了。
“呂試百戶,不可莽撞,本官剛才檢查過了,三人都是被棗木刺殺死的,而且是一擊斃命,這說明凶手不僅心狠手辣,還是一個出類拔萃的高手,秦鋒隻是一個少年人,膽子又小,手臂骨折,絕不可能是殺人凶手,知道你晚年喪子、心中哀痛,可也不能冤枉好人不是!”
“這個……這個……唉!”
呂冒桂很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董副千戶說的有理。
要知道,自家兒子會一點花拳繡腿的,王勇、張強兩名惡奴都是刀客出身,心狠手辣、武藝不凡,尋常條大漢都近不了身。
再看秦鋒,在七殺堡內是出了名的膽小鬼,平時連隻雞都不敢殺,而且身體瘦弱、左臂帶傷,說他是殺人凶手,彆說他不承認了,就算是他承認了,恐怕也沒人相信。
接下來,又詢問彆的軍戶,有誰昨天到過白沙河邊。
結果是人人搖頭,誰也不想趟這趟渾水,生怕成為嫌疑人。
什麼都問不出來,這可如何是好呢?
呂冒桂有點小聰明,眼珠轉動幾下,想出一個好主意——利誘!
“大家夥聽好了,我兒子死的太冤枉了,這個仇必須報,那怕傾家蕩場也在所不惜,現在,有誰能站出來指認殺人凶手,或者出重要線索,我賞給他紋銀二百兩、良田五十畝、再加上耕牛兩頭!”
“嘩!”
呂冒桂重金懸賞,周圍的軍戶們不禁一陣大嘩,交頭接耳起來。
現在的市麵上,一兩銀子能買一石精米,三十兩銀子能買一頭耕牛,二百兩銀子能置辦一座不錯的宅子,至於良田,更是無數莊家人的命根子,如此重賞誰能不心動呢?
可惜,大家夥是真不知道。
退一步說,就算知道了,也決不能往外說,呂家在七殺堡作威作福多年,住在這裡軍戶誰沒受過欺負,家破人亡的都有。
現在有人殺了呂鬥贏,替大家夥出了一口惡氣,對這樣的大俠,就該貢上長生牌位、早晚三炷香跪拜,又豈能出賣呢!
軍戶們沒人站出來,主要是不知道,其次是良心不允許。
……
威逼無用,利誘也無用,呂冒桂這下徹底沒轍了,隻能繼續抱著兒子的屍體痛哭,董副千戶看不下去了,出言安撫了幾句
“呂試百戶,這件案子太棘手了,沒人證、沒線索,隻怕短時間內很難找不到殺人凶手,如今天氣炎熱,令郎的屍體不能這樣擱著,莫不如先用棺材收斂起來,讓他早一點入土為安吧,至於殺人凶手的事,可以慢慢追查,早晚會抓獲的。
另外嗎,說一句不當說的話,凶手刺殺令郎,十有八九是來尋仇的,即是尋仇,就不會輕易罷手,呂試百戶以後出行千萬多加小心啊!”
董副千戶幾句話,可把呂冒桂嚇的不輕,兩隻小綠豆眼都差一點掉出來。
這些年來,自家父子是打瞎子、罵啞巴、刨絕戶墳、踹寡婦門……壞事不知做了多少,仇家更是結了無數。
刺殺之事,莫非是那個仇人做的,現在兒子死了,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自己了?
想到這裡,呂冒桂隻覺的脖子根發涼、小腿肚子轉筋,再也不敢多耽擱了,立刻命令手下人把三具屍體抬回去,買來棺材入殮。
按理來說,呂家不缺錢財,應該停屍七天,好好祭奠一番才是。
事實上,第二天呂家就舉行了出殯儀式,把呂鬥贏埋在了數裡外的亂葬崗中,連坑都不用挖,現成的,就是之前秦鋒沒用的那個。
至於王勇、張強兩個惡奴,連口棺材都沒混上,用兩張破席子一卷,直接扔進山溝完事了。
第三天一早,呂冒桂帶著幾房妻妾,收拾好了金銀細軟,以探望乾女兒為名,在幾名惡奴的保護下離開了七殺堡,到幾十裡外的鎮北城避難去了。
原來老家夥看似囂張跋扈,其實骨子裡特彆怕死,擔心某天晚上,仇家摸上門來給自己一刀,那不就玩完了嘛。
因此上,來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先避避風頭,等抓住殺人凶手之後,再回七殺堡!
……
“呸,老烏龜、真狡猾,算你命大!”得知消息,秦鋒暗吐了一口口水。
本想找個機會乾掉呂冒桂,徹底除了這個禍害,沒想到這老家夥竟然溜走了,除惡不儘,早晚必是禍害,自己還需多加小心才是。
之後的日子裡,秦鋒開始安心修養,爭取早日康複。
或許是晉玉娘醫術高明,照顧的好,或許是被雷電劈過,體質發生了變化……又過了一個多月,秦鋒的身體就完全康複,就連左臂都取下了夾板,可以自由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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