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五年—三月初八,天威軍出征的日子到了,同時也意味著剛剛成親幾個月的秦鋒、晉玉娘又要分開了。
將軍府—寢室內,夫妻二人正在話彆。
“玉姐,保重!”
“蛟郎,你也保重!”
“等我回來!”
“我等你回來!”
……
沒有涕淚橫流、沒有依依不舍,甚至沒有太多的話語,二人隻是擁抱了一下,又互相凝視片刻,全身戎裝的秦鋒便轉身離開了寢室,步伐沉穩、殺氣環繞,仿佛是一條出水的蛟龍,要去興雲吐霧、威臨八方!
院落中,隨同出征的親兵們已經集結完畢,排列著整齊的隊伍,人人全副武裝、精神抖擻。
除了親兵們,隊伍中還站著三個人焦金石、孟楷書、楚夢溪,此三人皆有非凡本領,有時更勝千軍萬馬,故而陪同著一起出征!
“嘟……弟兄們,出發!”
秦鋒出了個口哨,赤炭火龍駒就歡快的跑了過來,而後翻身上馬,大手一揮,帶領親兵們出了將軍府的大門……與此同時,一隻金雕從院落中的大樹上騰空而起,在隊伍上方來回盤旋!
出了大門之後,沒有直奔大校軍場,而是先到了供奉著兵家一祖四聖十哲七十二將的英烈廟,韓山君、董天豹等人已經等在這裡了。
秦鋒到了之後,翻身下馬,帶領眾人進了英烈廟,而後在大殿中焚香上拜,祈求華夏的兵家先烈們保佑,此番出征能大獲全勝、凱旋而歸!
祈禱完之後,讓眾人在大殿內等候著,秦鋒一人穿過走廊,來到了後殿中,隻見一名身材矮小的老僧坐在蒲團上,正在翻看一本《金剛經》。
老僧非是旁人,正是大難不死,被迫隱姓埋名的前薊遼總督——袁崇煥,如今變成了和尚,法號三癡!
大半年之前,秦鋒從京師返回白城子之時,將袁崇煥一起帶了回來,而後安置在了英烈廟中,並派了幾名老實本分、不愛多話的仆從負責侍候。
至於袁崇煥的妻子女兒們,被判流放三千裡,地點恰好是榆林右衛—鎮北千戶所,在秦鋒的關照下,同樣得到了妥善安置,隻是為了安全起見,暫時還不能與袁崇煥相認。
而住進英烈廟之後,袁崇煥就一直在鑽研佛法,大半年時間下來,身上的戾氣消散了很多,已經變成真正的三癡和尚了。
“晚輩見過三癡大師!”
“阿彌陀佛,秦施主,你要率軍出征了?”
“正是,西安城被二十幾萬流寇重重包圍,情況十分危急,晚輩奉了三邊總督楊大人的命令,率軍前去救援,臨行之際,特來向大師告彆,並求大師指點迷津!”
……
說話間,秦鋒盤膝坐下,將西安府一帶的戰況詳細講述了一遍。
三癡和尚認真聆聽著,而後歎息著說道“尤老將軍久經沙場,深知用兵之道,麾下數萬人馬皆是邊軍精銳,苦戰了一年之久,非但沒能剿滅流寇,反而被流寇重重圍困,可見戰事非常艱難啊!”
“是啊,此番出征,必是一場惡戰,以大師之見,晚輩如何才能破敵取勝?”
“阿彌陀佛,以貧僧之愚見,以秦施主的一身本領,打敗流寇不是難事,一敗再敗都不是難事,可要想將關中一帶的流寇剿滅乾淨,那就比登天還難了!”
“大師的意思是?”
“滅寇如滅火,若是火源不除,縱然一時將大火撲滅,很快又會死灰複燃的,秦施主才智過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敢問大師,火源何在?”
“就在西安城內!”
說話間,三癡和尚伸出一根手指,沾著旁邊的茶水,在地上寫了一個‘秦’字!
看到地上的秦字,秦鋒立刻明白了其中含義指的是天下第一藩、秦王一係的皇族子孫,也是關中地區大亂的根源!
太祖朱元璋本領非凡,共計生育了十六個女兒、二十六個兒子,其中次子—朱樉,於洪武三年冊封為秦王,隨後就藩西安府,並節製西北軍事,因其在諸藩王中年紀最長,故而又有天下第一藩之稱。
朱樉就藩西安之後,娶妻生子、繁衍後代,藩王之位世世相傳,至今已經兩百多年了。
而兩百多年繁衍下來,秦王一脈的子孫數量不斷暴增,至今已經突破了萬人大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