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退女真軍的進攻之後,督師—盧象升和眾將領們登上一座新修築的了望台,居高臨下、觀察局勢。
結果發現女真軍不再衝擊壁壘,而是分出一支人馬,向小孤山發起了進攻,孤山上的明軍抵擋不住、節節敗退,並在山頂上點燃了三大堆篝火,濃煙升起幾十丈高,乃是緊急求援的意思。
麵對這種情況,是否出兵救援呢,盧象升沉思起來。
不出兵的話,一旦女真軍攻上小孤山,生擒或殺掉監軍—高起潛,崇禎皇帝知道之後,肯定會龍顏大怒,進而降罪下來,那樣的話,自己輕則丟掉官職,重則人頭不保。
出兵的話,與數萬女真鐵騎在平原上拚殺,自己一方是必敗無疑的,打了大敗仗,損兵折將,皇帝一樣會下旨降罪,自己同樣人頭難保。
左右都是死,這可如何是好呢?
麵對難題,盧象升一時間想不出好的對策,於是習慣性的把目光落在了旁邊的秦鋒身上。
咦,啥時養成這種習慣了呢?
沒辦法,最近一段時間,每當遇到棘手的難題之時,秦鋒總能提出解決的辦法,並將事情辦的漂漂亮亮,一來二去的,盧象升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秦將軍!”
“末將在!”
“高公公和數千將士被圍困在小孤山上,本督師不能見死不救,又不想中女真人的奸計,讓將士們白白送死,可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中計,又能救人嗎?”
“既不中計,又要救人,以末將愚見,那就隻有一個辦法緩兵計!”
“緩兵計?”
“不錯,我軍可以做出一副出兵救援的姿態,又不真的出兵救援,慢慢的拖延時間,隻要拖上天,等到壕溝挖成、壁壘修好,就可以反客為主,逼迫女真人放棄圍攻,落荒而逃了,到時候不費一兵一卒,便能將被圍困的死太……咳咳……高公公和將士們救出來!”
“嗯,緩兵計,拖延時間,確是一條好計策,可阿巴泰並非無謀之輩,若其識破了計策,不與我軍拖延時間,又該如何是好?”
“一味拖延,自然不行,督師大人可以這樣……這樣……再這樣……末將保證,阿巴泰必然中計,最終一敗塗地!”
“哈哈,你小子……真是壞的很啊!”
秦鋒附在盧象升耳邊,嘀咕了好一陣子,後者聽完之後,不住額首點頭,臉上的愁容頓時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盧象升又向眾將領嘀咕了一陣子,將領們紛紛抱拳稱是,而後各自行動去了。
再說饒餘貝勒—阿巴泰,一邊命人攻打小孤山,一邊將主力人馬集合起來,在小孤山下的平原上擺出了車懸大陣,隻等明軍主力前來救援,就利用有利地形,將其殺個片甲不留。
可是等了整整一個時辰,始終不見明軍出兵,這是什麼情況?
阿巴泰有點焦急了,於是立馬陣前,觀察情況,隻見明軍那邊依舊在挖壕溝、修壁壘,並沒有出兵救援的意思。
奇怪了,難道說,盧象升見死不救,將被圍困在山上的高起潛和數千明軍都放棄了?
高起潛可是監軍,又是崇禎皇帝的心腹人之一,將其放棄的話,他就不怕崇禎皇帝降罪嗎?
還真有可能。
盧象升是個聰明人,知道不出兵救援的話,死的是被圍困的高起潛和數千明軍。
出兵救援的話,隻怕非但救不出被圍困高起潛和數千明軍,還可能將主力人馬賠進去。
兩相比較下,自然是後者的危害更大一些,故而不肯出兵救援。
這樣的話,自己的圍點打援之計就失效了,真是鬱悶至極啊!
“盧象升,算你狠,既然釣不到大魚,那就先吃掉小魚好了!”
阿巴泰鬱悶的拍了拍光禿禿的額頭,而後將凶狠的目光投向了小孤山。
既然盧象升不肯出兵救援,小孤山上的那些人就沒必要留著了,不如一舉攻上去,殺光明軍,生擒高起潛,或許可以問出一些有用的口供,用於取勝。
“貝勒爺快看,明軍那邊似乎在調動人馬!”
“嗯?”
正當阿巴泰惱羞成怒,準備下令攻山之時,身邊的戈什哈突然喊了一嗓子,並手指明軍大營方向。
阿巴泰連忙聚攏目光觀看,隻見明軍大營中旌旗搖擺、塵土飛揚,似乎正在緊急調動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