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縣位於延安府的西北角上,境內河流眾多、密如蛛網,土地肥沃、日照充足,是一塊宜耕宜牧的寶地!
民間常說山保安、米糧川,牛滿圈、羊滿山……保安縣的富庶程度可見一斑!
當然了,富的是高門大戶,至於普通百姓們,還是過著窮苦日子!
……
崇禎七年—七月二十五,晴。
中午時分,秦鋒率領著兩千多人馬,來到了保安縣城附近,本著不要隨意擾民的原則,人馬沒有進城,而是在城外一片荒地中駐紮。
安營紮寨之後,秦鋒沒有休息,而是簡單的易了一下容,換了一身普通百姓的服飾,而後帶著同樣裝束的李岩、熊大、熊二和十幾名親兵離開了營地,前往保安城,想要看看城內的民生情況如何,重點是鹽價!
因為鹽荒爆發之後,薛家聯合綏德城的一眾商人們,全力向延安府境內的三州、十六縣運送食鹽、救濟百姓。
結果是,其中三州、十五縣的鹽價都控製住了,唯獨保安縣的鹽價還在不斷上漲,其中必有古怪,需要調查清楚。
很快的,秦鋒一行人來到了保安城的南門,結果這裡聚集著很多百姓,正指指點點的議論著什麼,隱約還有真是可憐、太冤枉了……沒有辦法、惹不起高家四虎……之類的話語傳出。
仔細觀看,原來城門旁邊立著一具囚籠,裡麵關押著一名披枷帶鎖的犯人,周圍還有四名皂衣衙役持棍看守。
後麵的城牆上,則貼著一張大字告示,其中大意是犯人名叫王梁,因為犯了誣告罪,被罰戴枷示眾一個月!
按理來說,一個戴枷示眾的犯人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秦鋒卻站立不動,目不轉睛的緊盯著,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更是罕見的露出了驚訝之色!
驚訝什麼呢?
原來戴枷示眾的是一名青年男子,而青年人的身形相貌,竟然和秦鋒有七八分相似,這一點,李岩、熊大、熊二等人也注意到了,同樣十分驚訝。
熊大更是湊過來,低聲說道“將軍大人,這個叫王梁的犯人和您長的太像了,會不會是您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啊?”
“這個嘛,容我想一想!”
秦鋒仔細回想了一下,便宜爹娘除了自己,並沒有生育過彆的子女。
而且秦家數代單傳,彆說是親兄弟了,就連未出五服的堂兄弟都沒有一個。
沒有血緣關係,相貌又極為相像,這是純屬巧合,還是另有隱情呢……比如說,便宜老爹活著的時候,沾花惹草過,還留下了種子……太狗血了。
秦鋒決定弄個明白,否則晚上會睡不著覺的。
“熊大,帶上幾個人詳細打探一下,這個王梁的家庭情況如何,因為什麼事被戴枷示眾的,圍觀的百姓們又為何說他冤枉!”
“卑職遵命!”
熊大帶上幾名親兵,鑽進人群中打探消息去了。
秦鋒則帶著其餘的人進城調查鹽價,結果大吃一驚,保安城的鹽價竟然高達六兩銀子一升,是彆的州、縣的好幾倍,而且還在繼續上漲!
因為鹽價太高了,普通百姓們根本買不起,隻能吃淡食。
可是天天吃淡食,身上沒有力氣,就沒法乾活養家了,無奈之下,百姓們隻能把老房子的牆根土挖出來熬硝鹽吃。
硝鹽有毒,長期食用的話,會引起惡心、嘔吐、腹痛等病症,嚴重時甚至會置人死地。
而最近一段時間,僅在保安城城內,就有上百名窮苦百姓因為吃硝鹽中毒身亡,其狀極慘!
秦鋒等人還了解到,保安縣境內的食鹽生意,全被本地第一富戶—高家壟斷著。
而保安城—高家是花馬池—高家的一個分支,前者在後者強力支持下,才壟斷了本地的食鹽生意,並且趁著鬨鹽災之際,囤積居奇、哄抬鹽價,大吸百姓們的血汗錢,而本地官府畏懼高家的勢力,並不敢出手乾預!
另外嗎,保安城—高家的家主叫高兆康,是個為富不仁的家夥,平日裡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在本地的口碑極差。
下麵有三個兒子高易龍、高易虎、高易豹,都和其父是一類貨色,而且口碑更差,保安城的百姓們深受父子四人之害,稱他們為高家四虎!
……
調查完情況之後,秦鋒一行人回到了營地中。
緊接著,熊大帶著幾名親兵回來了,並調查清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犯人—王梁及其祖上幾輩,都是土生土長的保安縣人,和秦鋒家族一點關係都沒有,二人的相貌相似,純屬巧合。
這不奇怪,天下人多了,而且都是兩隻耳朵、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吧,難免有相貌高度相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