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後花園中,太後正坐在一處涼亭之內,麵前的石桌上擺滿了各種的瓜果點心,香茗當中飄出來的茶香,氤氳不散。
耳邊蕭瑟之音不絕,兩個戲子正在不遠處的一處臨時搭建的戲台之上上演,著一出十分經典的曲目,伴隨著鼓點陣陣,以及戲子們的傾情演繹,看得太後也跟著心緒起伏,時而抹淚,時而微笑,一副十分愜意悠閒的樣子。
正聽到了關鍵處,旁邊的李公公前來,太後的身邊簡單的和太後的耳邊說了幾句話,太後這才對著正在唱戲的兩名戲子擺了擺手。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再接著唱。”
戲台上的兩名戲子不敢耽擱,連忙下跪行禮,轉身離開。
李公公此時已經得到了太後的允許,帶著一個人徑直的來到後花園中,而李公公身後的人不是彆人,正是當朝攝政王爺宴景行。
“給太後請安。”
宴景行淡然一笑,上前行禮,太後則是連忙起身伸出手,輕輕將其扶了起來。
“你和宴明堂一樣都有很久都沒有來看望我這個糟老婆子了,話說你們最近都這麼忙嗎?為什麼一個兩個全都不把我這個糟老婆子當回事?”
宴景行儘管心中有事,但是該有的寒暄自然也是不能少。
“最近這段時間……”
“你不用再說了,你現在說的這些話,估計十有八九和皇上說的話是如出一轍,都是最近這段時間各種各樣的事物繁忙,一時之間脫不開身對不對?”
太後的眉頭揚了揚,轉過身來看了宴景行一眼,笑著說道。
宴景行也隻能夠尷尬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在涼亭之中坐下,太後拿起了旁邊造型精致的糕點,放到了宴景行的手中。
“快快快,嘗一嘗這塊綠豆糕,這可是最近這段時間禦膳房剛剛搶來的糕點師傅,你還真彆說,做出來的綠豆糕味道著實不一般,最近這段時間可一直都是哀家的心頭好呢。”
太後看上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宴景行又怎麼會不知道對方之所以表現得如此隨意且淡然,為的就是能夠在接下來步入正題的討論之中,讓自己能夠始終站在一個擁有主動權的位置上。
因為這一次的見麵,兩個人之間不管是誰先提出指婚的事情,誰就立馬會處於被動。
宴景行現在心亂如麻,哪怕明明知道一旦自己率先開口,可能會直接喪失掉這一次交談的主動權,但還是決定要親自處理此事。
伸出手接過綠豆糕,宴景行咬了一口,便開口稱讚。
“不錯不錯,相比於平時我們吃到的綠豆糕而言,這個綠豆糕的甜度適中,而且顯然在用料上和工藝上也都做了極大的改善,不愧是太後您喜歡吃的東西。”
簡單的給太後剛才的話做了一番總結,宴景行這才微微皺眉開口繼續說道。
“太後,其實這次前來叨擾您,主要還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您相商。”
眼看著話題終於進入到了最為關鍵的地方,太後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看著下麵的丫鬟仆人再一次端上了兩杯香茗,分彆放在自己和宴景行的麵前,太後這才掀起眼皮。
“怎麼?你難不成是為了今日哀家讓人過去帶話的事情而來?”
“太後,懇請您收回成命,不要再打算為我指婚。”
宴景行深深的吸了口氣,開口說出了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和訴求。
可是太後卻似乎早就猜到了宴景行會口出此言一樣,臉上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掀開茶杯的蓋子,輕輕的煽動著香茗上的熱氣,一時之間茶香撲麵而來。
“最近這段時間,街頭巷尾似乎一直都在流傳著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而且其中有好幾個流言蜚語,甚至誕生出了不同的版本和劇情走向,可是讓人感覺到有些意外的是,在這些流言蜚語的主角裡,有一個名字和你一模一樣的男主人公,不知此事你可有耳聞?”
太後並沒有立刻回答宴景行的話,而是不緊不慢的將自己從宴明堂的口中聽來的那些消息又重新複述了一遍。
她自然不是不知道,隻不過是借著這幾句話試探一下宴景行。
宴景行的心中咯噔一聲。
果然,這件事情現在都已經傳到太後的耳朵裡去了。
要知道太後平時可是久居深宮,深居簡出,幾乎不可能會接觸到除了皇宮之外的信息。
想必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和皇上脫不開關係,應該就是皇上親自來到慈寧宮,將外麵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在太後的麵前說了一遍,從而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
想到此處宴景行恨的牙冠緊咬,但是在太後的麵前又不好過於明顯的表露自己的情緒。
“聽說了,但是也不妨告訴太後,那些流言蜚語當中和我名字一模一樣的人並非是偶然和巧合,正是我自己。”
太後突然之間停止了刮沫的動作,眼神也在一秒之內立馬就變得銳利起來。
“是嗎?那你到時跟我說一說,這件事情到底是事出為何?為何你會成為了百姓口中茶餘飯後的談資?又為何整件事情最後會演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你應該知道,你身為當朝攝政王爺,已經是皇親國戚之彆,如果在這個時候,任由街頭巷尾的平頭百姓們個個對你評頭論足,你將皇室威嚴置於何地?”
宴景行無奈的歎了口氣。
正想開口說什麼,太後卻突然話題一轉。
“如此說來,那流言蜚語當中還有一個名叫雲錦時的姑娘,雲錦時這姑娘哀家是見過的,雖說是個美人可……難不成你真的喜歡上了這樣的一個女人?”
太後的問題問的還是直接,但是宴景行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直接承認,勢必會直接給雲錦時帶來大的麻煩,同時甚至有可能會威脅到她的生命。
與其讓雲錦時麵臨風險,倒不如自己先扛下一切。
在腦海當中略微思索之後,宴景行這才淡然開口。
“太後說的這是哪裡話,流言蜚語又不是事件紀實,又怎麼能夠當得了真呢?”
“況且剛才太後您也說了,這件事情在街頭巷尾之間口口相傳,再加上本來這些流言蜚語就沒有證據,不過是民間百姓自己的臆測罷了,若是流言蜚語都是真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我想必已經身兼數職,忙的脫不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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