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男人從邊關回來以後,侯府裡頭明顯熱鬨了起來,原本因為雲錦時和宋景謙和離的事情,整個侯府一直都死氣沉沉的,如今可算是有了點活氣,隻可惜高興的倒吸隻有老夫人和三房的人,二房的沈氏卻始終扯不起一點兒笑臉。
自家男人回來了,她心裡也是高興的,隻是這分家的事情到底還是得有個說法。
她憤憤瞪著有些猶豫的宋宏,嘴裡的話像是炮仗一樣蹦出來:“我當初同你說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嗎?你瞧瞧三房,你瞧瞧你那親娘是怎麼對我們二房的人的?悅心這孩子跟著我住在侯府吃儘了苦頭,你這個當祖父的就當沒看見不成?”
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宋宏不自在的皺眉,下意識的為自己找補一點兒:“我也沒說不在乎,你……”
“我什麼我?我當初嫁給你,那就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你看看宋麟,這可是你親兒子,當初萍兒那孩子要不是……”
沈氏著急之下,下意識的提起了她早死的媳婦,頓時原本不說話的宋麟猛地抬頭,眼神裡是濃重的散不開的悲痛,顯然是對自己的這個早死的發妻很是深情,這麼久了都忘不掉。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戳到兒子傷心處的沈氏收斂了幾分,隻是瞪著宋宏的眼神還是帶著十足的怒火。
“我自己也就罷了,嫁了就是嫁了,吃苦也就罷了。”
“你不爭不搶這侯府的爵位,由著落到三房的頭上,這也罷了,隻是悅心這孩子,我是不能讓步的!要不是那三房的孩子推了悅心,這孩子會受這麼大的折磨?你沒聽那大夫說?這是一輩子的病根啊!以後就連找夫家都難!”
說著說這麼一貫十分強勢的沈氏也軟了下來,跌坐在軟榻上不斷抹淚,邊上的宋麟上前勸慰自己母親。
“娘,您不是說少侯……雲家小姐幫著治好了悅心嗎,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隻是天氣濕冷的時候難免頭疼,日後的夫家我們也不求大富大貴,隻求人品好就行了。”
說罷,又看了一眼皺眉的宋宏。
“爹,兒子今兒個說句公道話,我們二房已經對不住萍兒了,難不成還要委屈萍兒好容易生下來的女兒嗎?悅心雖然是個姑娘家,可也是我們二房唯一的子嗣了。”
這話,直接戳破了二房的窗戶紙,沈氏倒也隻是微微一愣,宋宏的反應更大些,連聲音都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分。
“你!你當真不打算再娶?”
雖說宋麟的死過一個妻子,可到底家底身份擺在這兒,找些小門小戶的姑娘來續弦也是不難的,當初宋麟的妻子新喪不就,宋宏就問過宋麟的打算,宋麟隻說不會再娶,沒想到如今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麼想的。
宋宏想罵他幾句,可話都到嘴邊了又說不出口,當初要不是他懦弱,由著三房的人欺辱自己的兒媳婦,萍兒也不會那麼早走,留下悅心一個孩子……
想到這裡,他到底還是下定了決心,狠狠一拍大腿。
“我這就去和娘說,這家是非分不可了!”
……
也不知道這宋宏是怎麼鬨騰的,第二日沈氏就去了雲錦時的新宅子,見麵第一句就是訴苦說這侯府綁著她們二房不讓走。
雲錦時笑笑,心裡卻清楚的很,侯府那些人怎麼會放二房的離開?如今她已經和宋景謙和離了,侯府有點兒本事的也就二房的宋宏,那宋創和兒子宋景謙一樣,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草包。
若是不死死扒著二房不鬆手,怎麼吸二房的血呢?
“還算我那男人有些良心,直到委屈了悅心這孩子,這次是死咬著要分家了,嗬,那老太婆還在家裡叫嚷著呢,從前老爺不在,她還能拿捏我幾分,現如今瞧瞧她還能壓著到什麼時候。”
沈氏冷笑一聲,看的出來她是篤定了要和侯府分家的。
就算宋宏對自己的親娘還有幾分孝心,可隨著老夫人年紀大了越發糊塗,越來越偏心宋創的三房,這點兒孝心估摸著也沒剩下多少了,分家是遲早的事情。
今兒個沈氏過來,倒也不全都是為了訴苦這分家鬨騰的事情,而是在侯府裡頭瞧見了一點兒消息,所以才急急忙忙的過來通知雲錦時,好兩個人一起拿主意。
她打發宋悅心出去找正巧沒去書院的雲清辭一道玩去,而後又散了幾個丫鬟,這才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開口。
“雲婉兒被送到鄉下莊子的事情,你鐵定是知道的,綠蘿之前險些被她害死,這次定然是不會放過她的,早就吩咐了人不許叫她過好日子。”
“原本是想著,老夫人和少侯爺不會再管這事兒了,可沒想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綠蘿放在莊子裡的人送了消息過來,說是老夫人親自叫人,急急忙忙的將雲婉兒給接回來了……”
接回來了?
雲錦時一挑眉,沈氏繼續往下說。
“是了,將雲錦時接回來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若說是那少侯爺消氣了也就罷了,可連帶著寧姨娘也接回來了,聽說接人的人對這母女兩人客氣的很,很是稀奇。”
這消息是綠蘿告訴沈氏的,就是為了讓沈氏告訴雲錦時,畢竟綠蘿如今剛生產完,又傷了身子,連帶著孩子也離不開她,所以沒法離開侯府,隻能讓沈氏將消息送出來了。
這反常的舉動也讓雲錦時十分的戒備。
先不說她清楚宋景謙的為人,是不會這麼快把人接回來的,他厭了雲婉兒,就不會再對她有好臉色。
就算退一步說,宋景謙當真對雲婉兒情根深種,那老夫人也不會客客氣氣的將人接回來,高低還要拿喬一番。
這雲婉兒是又有什麼本事,送到莊子上了還能爬回京城?
“二嬸,你也彆著急,先將這分家的事情解決了,日後侯府出什麼問題,也不會牽連到你身上不是?自己也落得個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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