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洛森軍,第20軍,第371步兵師司令部。
師長泰勒少將抬起頭,抖掉了身上這一層泥巴,抬頭看了看天——他原本是在師部的掩體裡的,但是用木頭搭建的臨時掩體顯然扛不住安特的重火力。
隻能說重炮隻掀翻了屋頂,沒有把裡麵的人全揚了,已經是泰勒少將運氣好了。
泰勒少將看名字就知道不是純種的普洛森人,他家從爺爺那一輩就移民了聯眾國,到他這一輩名字已經完全聯眾國化了,隻剩下姓還保持著普洛森的傳統風格。
為此當他選擇返回普洛森報效祖國的時候,很多人都十分的不解。
他的普洛森同胞也非常不解,甚至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泰勒”這個很不普洛森的名字還成了高級軍官們之間的笑談。
然而現在沒有人會嘲笑他了。
並不是泰勒的奮戰得到了認可,而是那些帶頭嘲笑他的家夥要麼被打死了,要麼被俘虜了。
所以泰勒師長還挺感謝羅科索夫的——直到羅科索夫的炮彈落在他頭上。
泰勒先找電話,結果在土裡麵刨了半天也沒挖出來電話機,正好這時候師部通訊連連長衝進掩體大聲說:“師長!將軍!安特的裝甲部隊出現了!”
泰勒:“那就開炮啊!我們師那麼多pak40呢!還有防空炮團的88炮,不可能四門88炮都被炮火摧毀了,讓他們開炮!”
通訊連長:“前線報告說開炮了,但是敵人新式坦克的裝甲實在太厚,我軍的直射火力完全失效!”
“什麼?”泰勒大驚,“這怎麼可能!等一下,你說新式坦克?該不會是統帥部下發的識彆手冊裡那種新式坦克吧?”
通訊連長:“前線說就是那玩意,還報告說它比統帥部預估的更硬,完全打不動!”
泰勒:“那就打炮塔結合部,或者履帶啊!第一年的時候不是這樣對付敵人的kv和t34的嗎?”
通訊連長:“您過來,直接用無線電和前線說吧!”
“行,我這就過去。”泰勒剛邁步,右腳就一個趔趄,還好通訊連長一把拽住他。
連長:“司令官!您屁股上有血跡!”
泰勒師長一低頭,果然看見屁股蛋上一大片紅色。在看到血跡的刹那,之前一直被腎上腺素壓製的巨疼就衝擊著他的神經。
泰勒後退一步靠在隻剩下半截的掩體牆壁上:“他媽的,我還以為重炮放過我了!該死,醫療兵!”
通訊連長拿出隨身的衛生包:“我來給您初步包紮一下!醫療兵就算活著,現在也忙不過來!”
泰勒連連點頭:“好好,最關鍵給我止疼!他媽的,疼死我了!屁股中槍居然會這麼疼!不就是被大點的針頭打了嘛!”
……
五分鐘後,包紮完成的泰勒師長進入了通訊連剩下的最後一輛通訊車,其他通訊車都在旁邊燃燒。
通訊兵立刻把耳機和麥克風遞給泰勒。
泰勒剛戴上耳機,就聽見急促而雜亂的呼叫:“師部!師部!我們的武器對敵人的新式坦克沒有效果,請指示!請指示!”
“我打停了一輛!該死它還在轉炮塔,隻是斷了履帶!!”
“這些玩意前麵那個滾子太煩人了,敵人還用草遮擋履帶,根本無法瞄準!”
“各位!”泰勒開口了,“我是師長泰勒!就算反坦克炮對付不了敵人的重型坦克,也可以用機槍阻斷敵人伴隨步兵,然後用近距離作戰消滅這些坦克!利用好你們的磁吸手雷!”
這話立刻引發一片罵聲。
然後有個軍官解釋:“我們不是罵您,是罵磁吸手雷的設計師。”
泰勒認出來這個聲音了,可能是371師的絕對主力步兵651團的團長。
泰勒:“德林克上校,讓你的團堅守陣地!隻是少量重型坦克不足為懼!”
“不足為懼?他們已經摧毀了我們絕大多數火力點!我團加強的pak40還剩下三門了!好吧,現在兩門了!我們需要該死的增援!”
泰勒:“阻斷步兵,然後近距離作戰!就算磁吸手雷靠不住,還有燃燒瓶呢!安特人用這東西有效的遲滯了我們的裝甲進攻,我們也行!”
“我當然知道燃燒瓶有用!但是安特人擺出了新的衝擊陣型,他們的重型坦克沒有車體機槍,所以會在重型坦克後麵一左一右各帶一輛大腦袋t34!阻斷步兵沒有用,因為敵人的坦克會互相掩護!”
普洛森的裝甲部隊也有菱形陣或者網格陣,但一般他們不用,因為這個陣型會限製陣型裡許多坦克發揮火力。
普洛森的衝擊陣型以最大限度發揮坦克的火力為目的。
顯然安特人並沒有這樣的追求。
泰勒:“你不會用煙霧彈嗎?扔煙霧彈遮斷後麵坦克的視線,然後近距離作戰摧毀這些重型坦克!”
“敵人的重型坦克背後有搭載步兵,用波波沙給坦克提供掩護火力,我們真的靠不過去!”
泰勒:“你們不能把步兵用機槍或者擲彈筒炸下來嗎?”
“我們……”
651團團長的話突然中斷了。
泰勒:“喂?喂?大聲一點!你怎麼了?”
他喊了幾次都沒有任何回應,651團的不回應,其他團的可能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敢說話。
泰勒懊惱的把話筒交給通訊兵:“繼續呼叫!我要知道現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