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托夫城外,被破壞的鐵軌旁。
菲利波夫正站在土坡上用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洛克托夫城。
“團長,”他身旁警衛員開口道,“這就是你第一次參加戰鬥的地方吧?”
菲利波夫點頭:“是啊,那時候我還是個少尉。我們學校一共三千人被臨時征召,補充到了羅科索夫戰鬥群。”
警衛員興奮的說:“知道要在羅科索夫麾下戰鬥你們都高興壞了吧?”
菲利波夫繼續觀察敵人,輕描淡寫的回應:“那時候他還沒有這麼有名氣,雖然戰報說他消滅了幾十上百輛普洛森坦克,但那時候隻要有人能擋住普洛森人進攻一天甚至幾個小時,戰報就會說他消滅幾十上百輛普洛森坦克。”
警衛員大驚:“真的嗎?這樣不會造成誤判嗎?”
“誤判什麼?戰線不會說謊,大家都知道我們在被攆著走,抓典型是為了提振那時候低得不能再低的士氣。”菲利波夫說。
警衛員繼續問:“那……那時候實際情況是怎麼樣的?我看戰報說,元帥親自砍殺了很多敵人——”
菲利波夫放下望遠鏡:“我不知道,也許我的朋友瓦西裡知道,他因為懂普洛森語被元帥抓到司令部去監聽敵人的通訊了。我那時候就是一個步兵,在當時作為主陣地的化工廠駐守,你看那邊!”
說著菲利波夫讓出位置,把警衛員拉到土包的最高處,把望遠鏡塞進他手裡,指著遠方說:“看!就是那個化工廠,還是水泥廠的,我忘了,團部在混凝土大樓裡,葉戈羅夫司令員和羅科索夫元帥都在裡麵指揮戰鬥,後麵露出一角的那個建築,是洛克托夫的什麼學校,戰鬥群司令部就在裡麵。”
警衛員拿著望遠鏡,一邊觀察一邊問:“參謀長——我是說方麵軍參謀長巴甫洛夫同誌在學校總覽大局,對嗎?”
“對的。我們在外麵布設了雷區,瓦西裡出了個餿主意,拿酸黃瓜罐頭的蓋子做假地雷,和真地雷混在一起埋,愣是拖了了普洛森人前鋒一天。”
警衛員大驚:“什麼東西?”
“酸黃瓜罐頭,就因為他這個餿主意,我們吃了好多天酸黃瓜,一天三餐全都是酸黃瓜!從那以後我就不喜歡酸黃瓜了,就算嘴巴實在乾得不行,想要吃點東西爽口,我也絕對不吃酸黃瓜!”
“元帥也吃酸黃瓜嗎?”警衛員問,“還是說他的女仆……”
“那時候元帥還沒有女仆呢,所以他也天天吃酸黃瓜,不過我感覺元帥還挺喜歡的。倒是巴甫洛夫參謀長沒有給瓦西裡什麼好臉色看,天天讓他去掏糞。”
警衛員:“瓦西裡是那位編曲嗎?就是給神聖的戰爭編曲的那位?”
“是啊,順便詞是我填的。”
警衛員驚得放下望遠鏡,瞪著菲利波夫:“團長?”
菲利波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沒好好看歌名下麵那行字是吧?”
警衛員撓撓頭。
菲利波夫繼續說:“我當時大部分時間都在構築工事,沒完沒了的裝沙袋,搬沙袋。瓦西裡倒是跟著元帥到處跑,他還跟元帥一起去偵查呢。”
“元帥親自偵查?”警衛員瞪大眼睛。
“那時候還不是元帥,隻是羅科索夫準將,他親自偵查考察可能被普洛森人利用的建築和村莊,一個個把坐標算好了,然後到了晚上就開炮打這些村莊,把睡夢中的敵人送上天。”
警衛員:“那不危險嗎?團長你跑到這裡來偵查,團參謀和隨軍教士就要發瘋了,巴甫洛夫大將能忍?”
菲利波夫哈哈大笑:“當然危險,怎麼可能不危險呢。瓦西裡的說法,他們偵查的時候遇到了普洛森的摩托化偵察部隊,打了個伏擊戰,然後元帥還讓他寫了紙條,騙普洛森人村裡埋了很多詭雷。”
警衛員也笑了:“普洛森人肯定被坑得夠嗆!”
“那當然!他們本來就死板,遇到元帥和瓦西裡這種,被治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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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托夫以西,卡林諾夫卡村,近衛第十騎兵旅的前鋒剛進村,就看見路邊有塊普洛森語寫的路牌。
帶隊的騎兵連長大聲喊:“停下!教士!快到隊伍後麵喊教士過來!”
本來小跑著的騎兵隊一下子急刹車,停在了大路上,然後戰士們自發散開隊形,防止被敵人機槍偷襲。
隨軍教士騎著馬飛快的跑上來,大聲問:“怎麼了?”
連長指著路牌:“你看這個路牌寫的啥?”
教士拿出眼鏡戴上,眯著眼看了一秒:“本村還有11顆詭雷沒有挖出來,嚴禁駐紮。”
這時候有老頭推開房門出來:“你們彆緊張啦,當年羅科索夫在這裡埋了詭雷,普洛森人到現在都沒敢在村裡逗留,都是路過。
“遊擊隊都把這當儲存據點了。你們沒有遊擊隊帶路嗎?”
連長:“遊擊隊的同誌犧牲了,能指一下村裡遊擊隊聯絡人家在哪裡嗎?”
老頭仔細打量騎兵們,過了幾秒才說:“我就是。跟我來吧,吃的和水都準備好了,還有我們收集到的普洛森人駐防情況也準備好了,都放在老電話局的地下室裡。”
連長翻身下馬,把韁繩交給警衛員:“帶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