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國,興康八年,京城。
陸將軍府
三月二十七這日,秦家用錢買夫的主母秦氏死了。
秦氏是花朝國第一富商之女,秦老爺子一生財運滾滾,但子嗣卻一直不旺。
連妻帶妾一共六名,直到他六十六終,也隻有一個女兒,秦殊。
秦殊是他一房小妾在他四十九歲生下的她,對於子嗣本來不抱希望的秦老爺子頓時喜的大擺了一個月流水席,隻為了慶祝這個女兒的到來。
有著老爺子的寵愛,也因為秦家後宅沒有其他孩子,後院的妻妾對秦殊也是疼到了骨子裡。
所以,秦殊是真正泡在蜜罐裡長大的。
這也導致秦殊性子有些任性,在她十五歲這一年,她看到了邊關打勝仗歸來的陸羨,一顆心至此沉淪在他身上。
回家就和秦老爺子說了要嫁陸羨,按理她這樣的要求,秦老爺子應該在她出口後就該拒絕的。
因為門第相差的實在太大了,陸羨自身是三品將軍,陸家不光是幾百年的世家大族,其父還是超品定國公。
隻不過陸羨排行第三,爵位自然不是他的。
而他們秦家……隻是一介商戶而已。
老實說,彆說嫁給陸羨了,就是給他做妾,人家都未必願意。
明人一看就不行的事,偏秦老爺子一口答應了下來。
喜的秦殊每日都在幻想成親後的日子。
秦老爺子是有本事的,且還有魄力,他直接找到皇帝,獻上百萬兩黃金,隻為了求一道賜婚聖旨。
當朝皇帝花辰逸與陸羨是君臣,同時也是至交好友。
聽聞這個要求,他是生氣的,陸羨那是何人,豈能娶一個商戶女。
但……百萬兩黃金,這個誘惑實在太大。
邊關雖然安穩了,可國庫也空了,若有百萬兩黃金填入國庫,那就是真的安穩了。
花辰逸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為什麼要做個明君,若做個暴君或者昏君,他可以直接抄了秦家,也就不用這麼糾結了。
而秦老爺子也知道當朝皇帝的性子,所以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花辰逸試圖說服他換個條件,他說陸羨雖無未婚妻,但已有意中人,若下聖旨強行讓他娶令愛,隻怕心中會有怨。
到時令愛哪怕嫁過去了,也是得不到他的愛憐,這樣豈不是害了令愛。
皇帝說的,秦老爺子早就想到了,但他的願望隻有一個。
那就是女兒和妻妾能好好活著,有沒有男人的疼愛不打緊。
他要的隻是一份庇護。
秦家太富有了,即使捐了百萬兩黃金,底子還是在的。
若他走了,女兒就無人護了,所以對於女兒想嫁陸羨一事,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且他了解陸羨的為人,他會恨,會怨,但絕不會去害女兒。
所以他很放心女兒嫁進陸府,哪怕她隻是一個掛名的主母,也足夠護住秦家婦人。
至於女兒,隻要有足夠錢財傍身,一輩子也能過得富足安穩。
見他不聽,皇帝也有氣了,當場就拒絕了。
可過後,他想著百萬兩黃金心痛不已。
最後還是下了聖旨。
不管陸羨多麼的不願意,也隻能娶了秦殊,可同時進門的還有平妻劉玉珠,也就是他本來的意中人。
兩妻同時進門,一個早就與陸羨心心相印,一個則是陌生人,還是讓陸羨和劉玉珠感情出現裂痕的陌生人。
可想而知,秦殊進府後的待遇如何。
成親後,陸羨根本沒進過秦殊的院子,秦殊每天守在大門口,隻為了看一眼下朝的陸羨。
次數一多,陸羨煩了,後來下朝再也不走正門了,直接輕功翻牆回府。
秦殊絕望了,然後就開始發瘋,她專門找劉玉珠的麻煩。
被陸羨訓了,也罵了,還被關了禁閉。
秦殊更加絕望了,而此時秦家也傳來了不好的消息。
秦老爺子病重,不久於人世。
沉寂了兩天後,她做了個決定,無論如何她也要有個自己的孩子,延續秦家血脈。
於是,她花重金請到了江湖上第一和第二高手綁了陸羨,給他下藥,最後成了好事。
自從這次之後,陸羨與劉玉珠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爭吵。
秦殊可不管他們怎麼樣,她每日撫摸著肚子,期待裡麵有個小生命。
或許是老天故意要給那對有情人添堵,還真的讓她一次就懷上了。
得知自己懷了後,她又花重金請了一大批高手和懂藥的人守著院子,就怕陸羨和劉玉珠對她的孩子下殺手。
她這想法是對的,隻不過劉玉珠和陸羨沒有出手,但陸夫人出手了,但沒成功。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陸餘出生了。
其實秦殊給孩子取的名字叫陸攬月,但陸老夫人記恨她,也不喜歡這個孩子。
且這個孩子還是靠那種手段得來的,自然是不想讓她如願,最後給起名陸餘。
意思就是多餘的。
秦老爺子得知女兒生了個小閨女,愣是讓人抬著他來到了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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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看了眼小外孫女後,他笑著閉上了眼睛。
秦老爺子走了,秦殊傷心欲絕,加上又在月子中,身體一下就不好了。
此後三年她的身體一直沒好過,加上不得陸羨喜歡,鬱結於心,最後就這麼死了。
獨留下三歲的小陸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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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魚,你力氣很大,完全可以製服幾人,根本沒必要殺人,所以你是故意殺人的?”
站在審判席的二十八歲女子淡漠地掀了掀眼皮,“所以,法官大人,你是想誘惑我說是故意殺人的?”
“咚咚咚——”
審判長敲了幾下錘子,“被告請回答,無根據的事請不要隨意猜測。”
“嗬!”陸魚掃了眼審判席的幾人,“難道你們都是聾子?剛才那個問題我都不記得自己回答了幾次,沒有故意殺人。
可這個回答你們好像都很不滿意,還一直問,就是想聽我說是故意殺人?”
她又朝後掃了眼,旁觀席上除了那幾個人渣的家人,就是這些家人請來的記者。
沒有她的親朋,更沒有任何一個是為她抱屈而來的。
甚至沒有一個是無關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