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掛號係統裡,容與茉就留意到了病人的姓名——陸瓊七。
這個名字很特殊,整個雍城找不到幾個叫這個名字的,而且她還是陸斬言放在心尖尖上的妹妹,她不可能記不得。
想到陸斬言,容與茉的眼睛眨了眨,像是想把這個男人清理出腦海。
陸瓊七控製住好表情,眼睛泛著光回道“容醫生,你好。”
隨後,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般,解釋著“我是來看病的。”
“瞧你說的,誰沒病會來醫院呢。”容與茉身邊的實習醫生接話道。
陸瓊七“那你怎麼在呢。”
容與茉輕聲道“彆亂說話。”
這話明顯是對實習的小姑娘說的,可陸瓊七也閉上了嘴巴,杏眼對著她眨巴著,看起來很乖順。
眼前人的心臟病,容與茉也是知道的。
隻是陸家一向都是請名醫治療陸瓊七的病,自己這種小醫生,陸家從來都是看不上眼的。
是以,容與茉心裡雖然有點奇怪,但以她不愛多管閒事的性格,也沒有多問什麼。
不管她什麼身份,隻要她進自己的診室,她就隻把陸瓊七當做普通的患者來對待,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這才是她的專業態度。
容與茉拿出一個把脈的黃色小墊子,拆了一個淺藍色的醫用軟墊放在上邊,輕聲道“陸小姐,把手放上來。”
可陸瓊七的動作顯得有些遲疑。
容與茉重複著“手放這裡。”
陸瓊七的眼中透露出淡淡的迷茫,她鈍了幾秒,才把左手放了上去。
方才,她忽然有種怪異的反應。
身體內的血液流速似乎在這一刹那減緩,呼吸也變得格外悠長緩慢。
這種奇異的變化,讓陸瓊七感到陌生。
容與茉的手指輕輕搭在她的手腕上,神色專注地在號脈。
陸瓊七的眸底複雜地看著女人安靜美好的側臉,她感覺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好像在逐步和眼前的人趨同,變得越來越安穩和踏實。
身體很奇怪,精神更奇怪。
仿佛受到一種神秘的感召。
這時,門被人敲響,靜好的時光被人打破。
不等裡邊的人應聲,來人就直接推門而入,不客氣地道“容醫生,我來借個東西。”
雖說是借東西,她也不管主人有沒有同意,直接拿起架子上的一瓶醫用酒精噴霧就道“這個借我用一下。”
陸瓊七用餘光看了一眼,也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畫著淡妝。
但能看出來妝容十分精致,棕色的眼線和卷翹的睫毛,還塗了奶茶色的唇膏,仔細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心思,打造出了直男眼中沒化妝的“天然美女”效果。
進來的女醫生叫蘇酥,是旁邊內科診室的。
她拿著那瓶酒精噴霧,走過來,吐槽道“我那邊剛接診了一個老太太,渾身臟死了,身上還一股味道,想要看病又心疼錢,最後連藥都沒抓就走了,白白浪費了我半小時。”
“剛好我的酒精噴霧沒有了,借你的用用,拿回去消消毒。”
蘇酥看著容與茉麵前的病人,身形單薄,氣質清冷,雖然隻是穿著簡單的t恤,但那布料和印花,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
而且她的坐姿和神態,就不像是窮人家出來的孩子,她又長歎一口氣道“小靈,我可不像容醫生這麼好命,每天看病的病人都是非富即貴的。”
實習小姑娘叫肖小靈,她扁了扁嘴,欲言又止地偏過頭去。
同為副主任醫師,蘇酥覺得她的診室又小又破,而容與茉這邊的既寬敞,通風又好。
蘇酥聞著空氣中飄過來的香味兒,酸道“你這診室是不是用香薰了,這麼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