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厘沉默的看著賀雲璟，他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好像是又回到千年前，明明他沒有做錯，但最終等待他的依舊是死亡。
他眨了眨眼睛，問賀雲璟，“他們也會想要殺掉我嗎？”
賀雲璟心疼的擁緊他，“人心就是這樣的，亂世需要英雄，可等到所有的危機都解除了，你才是那個最危險的存在。所以，跟我走好嗎？在你看到他們平安後跟我離開，便是不為你自己著想也想想那兩千的褚家軍，想想歲歲。”
“可是為什麼？我在救他們！我不需要他們把我當成神去信仰，和平共處也不可以嗎？”
褚厘垂下腦袋靠在賀雲璟頸窩裡，他有些無助，千年前他還可以安慰自己是贖罪，坦然赴死。
可千年後的今天，他沒有害過人，也沒有做錯選擇，為什麼還是會走到那樣的結局。
或許也會有歲歲那樣的人一直記得他，可他也清楚賀雲璟的擔心沒有錯，在他除掉所有的詭異之後，他和褚家軍就是那個異類，是人類害怕的敵人。
他明白的，可他就是不懂為什麼要這樣，還是他真的應該死在詭異手上，或是同歸於儘才算真的結束。
賀雲璟輕撫著他的後背安慰，“你有我，賀雲璟永遠都會站在阿厘身邊，所以不要害怕。”
褚厘很不甘心，他能感覺到的信仰越來越少，終有一天會消失。
或許就是信仰的消失，一個個的神明隕落，詭異世界才會降臨吧。
他也會是一樣的下場，可這一次他舍不得消失掉，他還有賀雲璟。
如果他消失了賀雲璟該怎麼辦？還會去找他嗎？
又一次的從陌生人開始，一點點接近他，試探他。
可若是一下個他不能接受賀雲璟該怎麼辦？
他不想也不願意。
褚厘回抱住賀雲璟，“阿璟，我不想消失，我想陪著你，不想你再去找我了，如果我一直在是不是就能永遠和你在一起了？”
“會的！我們會永遠在一起。”賀雲璟捧起褚厘的臉，眼神堅定，“所以阿厘聽話，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我會帶著你離開，絕對不會讓你消失。”
褚厘自私的應了下來，他沒有對不起任何人，更不能對不起賀雲璟。
賀雲璟輕輕拍著褚厘，一直到褚厘心緒緩和才起身。
隨便弄了點吃的，賀雲璟牽著褚厘去了將軍廟，前來祭拜的人很多，可放在這十幾萬裡又隻不過占很少的份量。
賀雲璟牽著褚厘進去大殿，正中間是褚厘的泥像，大殿一圈是無數個小的泥像，正是那兩千褚家軍。
但不難看出那些泥像的簡陋，有些泥像的五官幾乎一樣，不過是湊個數罷了。
而歲歲的泥像就在供台上，小小的姑娘臉上帶著笑，在他們出現後歲歲立刻從泥像裡跑了出來，一如往常般撲進了褚厘懷中。
“哥哥！”歲歲聲音清脆，對褚厘的歡喜從來就沒有避諱。
褚厘的神色也溫和下來，拍拍她的腦袋俯身詢問，“歲歲在這裡還好嗎？”
歲歲點點頭，臉頰貼在褚厘的胸口去看外麵祭拜的那些人類，很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