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太盛難保,王家也不都是勾踐。”
“你這麼說,是想代表荀家和我談?”
“臣不敢,臣就是一個老兵,這種縱橫捭闔的事情,臣做起來很笨拙。”
“周將軍很會做生意嘛,你這個籌碼這麼多,我很難拒絕啊。”
司馬紹像是想到了什麼,擺了擺手,風就踩倒了不遠處的草叢。
“我會讓周縉從湘城去一趟武昌,讓他帶上杜弢的親筆信,為陶侃洗掉不白之冤。周將軍還急著回尋陽嘛?不急的話,還是在豫章等幾天,你們老哥倆也半年沒見了吧?”
司馬紹說完後,就轉身離開,留下冷汗把衣襟都濕透了的爺仨。
周撫、周光都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家夥,之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個世子殿下如此的果決。”
周訪回頭看著兩個躺平的兒子說道,
“今天,你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吧?以後做事情,還狂不狂了?”
“哪敢啊?父親,您剛才看見了嗎?一水的強弩,少說有兩三百人,就能無聲無息的摸到咱們麵前幾十丈,剛才啊,您要是哪句話說不對了,咱們爺仨,就得被病死了。”
周撫半坐起來,解開衣襟,由風吹著汗。
“嗐,”周訪也坐到了兩個兒子中間,那小腿抖得和大風中的旗杆一樣,“為父也是硬撐著,要不是事關你士衡叔,為父說什麼也不開這個口。”
“現在事情算是塵埃落定了,有了殿下的出麵,起碼士衡叔的命保住了。”周撫掏出三塊手帕來分給父親和弟弟。
“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來哪?”周光接過手帕擦著汗,“紹世子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年前建康那次刺殺案,不是到現在還稀裡糊塗的嘛?”
“這就是世子的高明之處啊?我看哪,再過個兩三年……”
“哎,父親,禍從口出。”周撫警惕的看看四周,確定隻有風和月。
“對對對,”周訪給了自己一巴掌,“光說你們倆了,為父也得謹慎。”
“那接下來,父親是回尋陽,還是待在豫章哪?”
“沒聽世子剛才說嘛?讓咱們待在豫章,一直等到你士衡叔從武昌來。”
“我的意思是,父親你偷偷的走哪?或者二弟找個理由,總不能咱爺仨都在豫章,人家一個不高興,給咱一鍋端了吧?”
“對對對,阿撫說得對,阿撫去建康,把那事落實一下,阿光,你回尋陽,阿灌,你不是早就想去找逸少嘛,你去江陵。”
周訪的話落之處,荀灌從樹上跳下來,
“義父,誰想去找逸少了。你還是將軍哪,儘說些八卦。”
“好好好,不說不說,你要是實在不想去,義父也不勉強。”
“我也沒說不去啊?”
“你這丫頭,誰讓你帶著手弩埋伏在樹上哪?”
“哼~,他們剛才要是敢動,我就先把他們射穿。”
周撫看看周光,周光看看周撫,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事情都頂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了,最後居然能風平浪靜,原來是多虧了這個義妹。
周家父子幾人又曬了一會月亮,平靜了一些虎口拔牙的心驚肉跳,相互攙扶著回府,等待著陶侃脫困。
紹世子那邊,宣城公已經摔了好幾個花瓶,以發泄心中的鬱悶。
“摔完了沒有,摔完了就過來吃飯。”紹世子抬頭問道。
“大哥,我不明白,那個周老頭,知道咱們所有的秘密,你還在猶豫什麼?”
“先吃飯。”
“大哥,我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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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阿裒啊?你以為我就喜歡被人當麵威脅?我就不想一揮手,給他們來個暴病身亡?咱們的後腦勺還被人瞄著哪?”
“啊?我剛才問過咱手下的虎賁了,沒有發現啊?”
“樹上,剛才周訪說‘日月可鑒’的時候,指哪裡了?”
“天啊?賭咒發誓不都是這樣嗎?”
“不是天,是樹。荀灌就在樹上藏著哪?咱倆的小命就在她手裡攥著哪,你說我敢賭嗎?”
“嘶~這個周訪,有點東西啊。”司馬裒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不是有點東西,我敢打賭,他今天回去肯定會把自家的子弟都散出去。”
“他不怕我們去攔截?”
“這家夥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賭棍,他敢拿自家的身家性命,和我賭。我們如果是攔截他的子弟,他就敢直接死在我們的府前,給咱們栽個私殺大將的罪名。”
“大哥是從何得知的?”
“你沒注意到嗎?咱們前腳剛回來,後腳周訪的拜帖就到了,說是明天要來拜會。這哪裡是拜會,分明就是挑釁,告訴我們,他準備好玉石俱焚了,看我們的態度。”
“那我們該怎麼辦?”
“好辦,他不是要來拜訪嗎?一個羊也是趕,兩個猴也是拴,就把豫章的頭頭腦腦都喊過來。讓所有人給咱們做個見證。”
“那,他那些子弟還追嗎?”
“暗中保護吧。要是被彆人殺了,他也會和咱們來個魚死網破的。”
“還要保護,大哥,我實在是氣不過,他不過一個將軍,就敢這麼要挾你,以後要是成了氣候,哪還了得?”
“色字頭上一把刀,忍字心上一把刀。戒色用忍,現在還不是時候,人心還不在我。”
“那什麼時候是時候,大哥,難道你就忍心看著母親,偷偷摸摸的住在王家的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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