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溫嶠繼續說道,
“逸少是不是和你,
派我到大將軍那裡,
可以給你探聽消息?”
司馬紹點了點頭,
溫嶠繼續問道,
“那殿下有沒有想過,
要是把臣派過去,
大王會怎麼想?
大王會不會想,
殿下要和大將軍勾結,
來個進京擒王?”
司馬紹嘴巴張得老大,說道,
“逸少還有這麼深的心思?”
溫嶠搖了搖頭,說道,
“這主意應該不是逸少出的。”
司馬紹點了點頭,說道,
“對,是世將叔父出的主意。”
溫嶠點了點頭,說道,
“這就對了,
這是大王在通過王世將試探殿下,
目的就是為了看看殿下有沒有那個心。”
司馬紹皺了皺眉頭,說道,
“這個逸少,枉我把他當成自己人,
他居然挖了坑讓我去跳。”
溫嶠搖了搖頭,說道,
“他能把王世將說出去,
就說明他沒想著害殿下。
現在想來,
他剛才找臣要擲箸,
也是在賭臣能夠看得透其中的玄機。”
司馬紹揉了揉腦袋,問道,
“那既然知道了是父王的試探,
隻要不派你去大將軍那裡,
不就好了?”
溫嶠看著這位被保護的太好的太子,問道,
“殿下,臣問一件事情,
之前你遇到這樣的事情,
都是怎麼處理的?”
司馬紹想了想,說道,
“啊?
之前?
之前也沒這種問題啊?”
溫嶠默然了,
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答案——
都是王悅出手解決的。
溫嶠自然是不想做第二個王悅,
出了力,還不討好,
當然要把話挑明了說,
“殿下,
臣要再說一句你不愛聽的了。”
司馬紹倒是很大度的說,
“你說,
我就喜歡聽你說我不愛聽的。
你的顧忌最少。”
溫嶠點了點頭,說道,
“殿下負王長豫太深了,
之前不是沒有刁難,
而是他都替你扛下來了。
但……”
溫嶠的話說到這裡,就適可而止了。
留下的,已經在司馬紹的腦子裡了。
司馬紹很快補全了溫嶠沒有說出口的話——
但我明知道,
阿裒和阿衝都去了餘姚,
我卻沒向王悅透露消息。
所以,
與其說是阿裒阿衝害了長豫,
不如說,
是長豫對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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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了他。
司馬紹想明白了這些,問道,
“那我該怎麼彌補哪?”
溫嶠擺了擺手,說道,
“我想長豫想看到的是殿下成為一位聖君,
殿下要是覺得虧欠,
那就對現在身邊的儘忠職守的臣子們寬容一些。”
司馬紹聽著這話,不由得點了點頭,
果然是忠言逆耳利於行,
這話沒毛病,
現在確實要對……
等等,
差點又上了這個王八蛋的當了,
他這不是拐著彎的又向我要錢嗎?
我虧待了長豫,
所以補貼給他?
司馬紹總算是回過些味來,說道,
“太真兄的意思是,
錢,還是不夠花。”
溫嶠也順嘴就接上,說道,
“嗐,錢哪有夠花的時候,
交流感情、刺探情報,
哪個不花錢?
要是沒有錢,
那些刺史太守們,
會把心裡的話,
說出來嘛?
會告訴殿下,
他們今年舉薦的秀才,
都沒來尚書台策試嘛?”
這下可輪到司馬紹真的吃驚了,
要知道九州百郡,大大小小能舉薦上來的秀才,起碼也有一百多人,
這詔書下去了一個多月,居然沒有人到尚書台參加策試?
而且這個消息,
他居然也才剛剛知道,
要知道,
明天可要進行策試了。
這不是弄出一個天大的笑話嘛?
司馬紹疑惑的看向溫嶠,問道,
“你怎麼今天才和我講?
你不如明天再講好了?”
溫嶠搖了搖頭,說道,
“明天不行,
明天就開始策試了,
到時候誰都知道了,
這消息就不值錢了。”
司馬紹壓著火,問道,
“所以,
這個消息,
你早就知道了?
到今天才告訴我?”
溫嶠點了點頭,說道,
“殿下英明,
正是如此。”
司馬紹火了,又要拔劍,說道,
“我英明的話,
也不會被你瞞了這麼久。”
溫嶠耐心的勸說道,
“殿下息怒,
氣壞了身子,太子妃該不高興了。”
司馬紹看著這個沒兩分鐘正形的家夥,氣著氣著,也就笑了,
“那你說,
我怎麼才能原諒你的知而不報?”
溫嶠一歪嘴,說道,
“原諒?殿下得重賞臣。”
司馬紹一腦瓜子問號,問道,
“什麼?我還要賞你,
我咋那麼賤哪?”
溫嶠不緊不慢的說道,
“這話說來簡單,
這事情是尚書台的事情,
是對是錯,
都是尚書台的錯。
殿下要是提前知道了,
要是不說,
便是欺君,
但要是說了,
殿下可就把整個尚書台的官吏都得罪光了。
這種兩頭都沒好處的事情,
殿下為什麼要做哪?”
司馬紹越聽越心驚,
同時也越覺得虧欠了王悅,
這些年來王悅為他擋下了太多。
好在,老天爺眷顧苦命娃,
又給他派來了溫嶠。
“太真兄,是為錯怪你了。
既然你說兩頭都不討好,
那現在為什麼又告訴我?”
溫嶠笑了笑,說道,
“那,這些消息哪,
在市場上五個銅板一段,
不值什麼錢,
大家都知道了,都不說,
就等於都不知道。
真正值錢的是這條消息。”
說著,溫嶠遞給了司馬紹一張字條,
司馬紹打開來看上麵有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查,湘州刺史甘卓今天抵建康。
司馬紹翻過來調過去的看了好幾遍,確定就這幾個字,就問道,
“這年底了,
刺史太守來建康走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這哪裡值錢了?”
溫嶠指著那張字條,說道,
“我之前拿著這張字條,
問過逸少。
他很吃驚。
按理說,
能讓他吃驚的事情不多。”
司馬紹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問道,
“你猜到了什麼?”
溫嶠點了點頭,說道,
“這每年年關的走動,
都是宜遲不宜早,
現在離年關還有半個月,
郡縣下麵的孝敬還沒上來,
刺史怎麼能先跑來建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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