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臨!
“為什麼?為什麼!我根本不認識你們……不!不要!求求你們!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又一名“獵物”死在了“至高者”們的手中。
本就遍體鱗傷、無力抵抗的他,被一個戴著公牛麵具的男人用一把大剪鉗生生把腦袋給夾斷了。
請注意,斷的是腦袋,而不是脖子……想象一下,用剪刀剪核桃的景象,大致就是那個意思;隻不過核桃碎開之後出來的核桃仁,腦袋被剪開出來可不僅僅是腦仁……
總之,這名“獵物”的死亡,也宣告了今晚的“殺戮狂歡”中,隻剩下了赫爾這最後一個“獵物”,假如此刻赫爾成功逃離獵殺區,他就“贏”了。
隻是,如今的赫爾……早已不再考慮“逃”這件事了。
“我是公牛,我們這兒已經搞定了,你們那邊怎麼樣了?”打開通訊器時,那手持剪鉗的麵具男顯得若無其事,雖然他剛剛才完成了一次殘忍的謀殺,但他的反應無非也就是喘幾口大氣。
“該死的!你們可算來消息了,公牛,你趕緊回來!讓蜥蜴和胡狼也一起回來!要快!”
“嘿,嘿,冷靜點兒,夥計,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由於“公牛”他們剛才進行殺戮時暫時關掉了通訊器,所以不知道另一邊發生了什麼狀況。
“獅子和犀牛他們被乾掉了!六個人……統統都被乾掉了!”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被乾掉了?”
“乾掉了就是乾掉了啊!”通訊對麵那人顯得很激動,聲音也透出明顯的慌亂,“聽著……夥計,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那家夥拆掉了攝像頭、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下了手……我不知道他是怎麼乾的,總之他現在已經開著一輛摩托,拿著從犀牛他們身上搜刮到的東西,朝我們大本營來了……夜視儀、電子地圖、武器裝備……他現在什麼都有,我們三個未必擋得住他,你們得趕緊回來支援!”
“活見鬼了……竟有這種事?”公牛聽到這兒,低罵了一句,即刻回頭看了一下身旁的兩名同伴。
那兩人也是聳肩攤手,不知該作何評價。
但無論如何,直播還在繼續、也必須繼續下去……
值得慶幸的是,觀眾們聽不到他們在通訊頻道中的對話,也沒有看到赫爾乾掉六名“至高者”的過程,所以這事兒還有挽回的餘地;因為“至高者”們都是戴麵具的,所以就算獅子他們真的死了,下一期也可以找彆人來代替,反正觀眾是看不出區彆的,到時候就強行說他們沒有死、隻是被偷走了裝備就行。
眼前最迫切的問題還是——赫爾。
看起來這個“獵物”根本沒有要逃的意思,就是奔著“反殺”來的。
事已至此,“至高者”們自然也彆無選擇,關掉直播或者逃跑這種事他們是不能乾的,乾了的話,他們這個秀淪為笑柄還是其次……關鍵是,許多在這裡下注的大人物和黑惡勢力也不會放過他們;那幫家夥的辦事效率,可比聯邦警察高得多,真要是觸犯了他們利益,搞“殺戮狂歡”的這幫家夥分分鐘人間蒸發。
因此,今天要麼是赫爾死,要麼是“殺戮狂歡”完蛋,沒有第三種可能。
好在……雖然現在赫爾掌控的信息以及武器裝備方麵基本已追平了“至高者”們,但後者還有人數和地利的優勢在;之前遇襲的那六人,是因為進入了沒有攝像頭的叢林裡,才中了埋伏、遭了偷襲……但剩下這六人,隻要堅守在指揮所裡,抱團行動,確是沒什麼理由會被這一個人攻破的。
如是想著,公牛等三人便出發了。
三人分彆騎著兩輛摩托,火速趕往了他們的大本營——一個位於獵殺區中央地帶的地下基地。
這是一個他們偶然發現的地方,看起來像是一個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留下的軍用地堡;雖已廢棄多年,可因為位置偏僻且出入口都很隱蔽,愣是在此塵封了幾百年之久。
“至高者”們起先是把這地堡當作集會地點使用的,後來有人想到了“殺戮狂歡”的點子,他們就決定以此地作為大本營了。
於是,他們陸續把一些需要用到的設備和物資運了進去,給地堡裡那台已經停轉了幾百年的柴油發動機加上了燃料,並驚訝地發現這玩意兒居然還真能用(德國造的機械是這樣的);隨後他們就在大本營裡接上了各種線路,將方圓幾英裡內的叢林布置成了所謂的“獵殺區”,用攝像頭的編號將區域劃分,並布下了各種陷阱。
“殺戮狂歡”,就這樣運作了起來;但他的運營者們卻從未想到過……專挑普通人下手的他們,竟會遇到今天這等危機……
…………
時近午夜,叢林裡的空氣變得愈發潮濕、悶熱。
判官交給赫爾的藥劑,其藥效差不多已經過了,雖然赫爾已經用搜刮來的噴霧和繃帶重新處理了傷口,但疼痛感還是不可避免地開始回湧。
當然了,這種痛也不是不能忍,就隻是痛而已。
此刻的赫爾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早已顧不了那麼多了,作為一個剛剛經曆了人生首次殺戮的人,他的表現已是相當不凡。
最初死在他手下,就是代號為“犀牛”和“獅子”的那兩個倒黴蛋兒……赫爾利用了一根從附近陷阱裡拆下的長杆,躲在暗處,捅了那兩人的摩托的車輪,從而引發了一場慘烈的交通事故。
摩托這玩意兒可是沒有安全帶的,戴著野獸麵具的“至高者”們肯定也沒有頭盔之類的東西保護,當車禍發生時,“犀牛”和“獅子”直接就像彈弓裡的石子兒般雙雙被彈飛了出去……“犀牛”的頭撞在了岩石上,當場斃命,而“獅子”則是摔斷了好幾根骨頭、並在滾落時被自己身上的武器意外割開了頸動脈。
受傷的“獅子”向出現在自己視線中的第一個人……也就是赫爾求救,但赫爾隻是冷漠看著他流血。
很快,“獅子”也因失血過多死在了那裡。
這時赫爾才上前,檢查了兩人的屍體,摘下他們的麵具、並拿走了自己覺得有用的東西。
赫爾發現,麵具之下那二人,年紀比他想象中還要小,看起來也就二十左右,那臉還是一副稚氣未脫的學生樣。
就在赫爾感歎著時下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可理喻時,另外四名追殺他的“至高者”也漸漸逼近了……摩托車的聲音暴露了他們的位置,赫爾聽到聲音,趕緊再潛伏回暗處,並與對方展開了周旋;他利用剛剛得到的夜視裝置,以及敵明我暗的優勢,跟對方來了一場“第一滴血”式的叢林獵殺戰。
已經“殺過人”的赫爾在心理上沒有了任何的負擔,對於這些通過殺害無辜來取樂、盈利的年輕人,他也不抱有絲毫的憐憫。
他就這麼拿著一把從死人身上搜來的砍刀,逐個突襲了那四人,而且,整個過程……出乎意料得容易。
在乾掉第一個人之後,赫爾就意識到,這些年輕人對上他時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這群靠著陷阱、裝備和人數、習慣了用“容易的方法”去殺人的人,在條件相對公平的搏殺上也就是普通人的水準而已。
這就好比讓屠夫去鬥牛,或是讓劊子手去和解開枷鎖的罪犯對打一樣——手上沾了多少鮮血,和是否擅長戰鬥……有時候並無直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