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臨!
5月10日,距離蘭斯“被捕”已過去一周。
這一個禮拜,他在牢裡非但是一點兒苦頭也沒吃,還能睡單間兒,每天好酒好菜招呼著,能看書能聽音樂,這日子……與其說是服刑,不如說是度假。
假如這事情發生在九獄這種地方,或許沒人會感到有什麼不妥,但是在海牙市的一個關押普通犯人的監獄裡,有一個尚未被“定罪”的人享受著這種特權式拘禁,自會引起人們的關注。
就算獄警們收到了命令不能公開談論此事,但犯人們可不吃這套;任何一個小報記者,隻要肯出一點點“情報費”,就能從犯人的口中得到這類信息,而監獄方麵也沒有正當理由阻止這些人來探視。
簡而言之,沒過多久,蘭斯的名字已然見報,類似“反抗組織成員在獄中享受級待遇?”這樣具有一定誘導性的新聞標題也已出現在了網上。
當然了,在這個時間點上,相關的新聞報導還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這畢竟隻是小事,又不是什麼“全球直播”。
監獄那邊,在這個禮拜也是嚴防死守,杜絕了蘭斯接收到任何外來信息的可能;除了雷蒙德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和蘭斯單獨接觸,就連負責給他送飯的人都得在至少兩名獄警的陪同監視下才能把他的食物送進牢房。
就這樣,至10號的下午,對蘭斯的第一次“公開庭審”,開始了。
本著做戲要做全套的原則,這天fcs出動了大量的“官方群演”扮演旁聽的“媒體”和“一般民眾”,現場幾個攝像機的機位也像真的一樣特意避開了陪審團(由於庭審通常無法在一天之內完成,任何對外轉播的庭審都不可以暴露陪審團的長相),他們請來的攝製人員也都是真正的專業人士……
然而,就是這樣一場已經非常注重細節的演出,才剛開演,就已被蘭斯識破了。
“雷,這場戲……你也知情吧?”
這句話,是在雷蒙德宣讀完起訴書和蘭斯的權利後,蘭斯給出的回應。
雷蒙德聞言,神色微變,並立刻和法官羅伯茨交換了一下眼神。
兩秒後,雷裝作沒聽到一般,又道“被告,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否要放棄法庭給你指派的律師,而選擇自我辯……”
“又沒有真的在直播,你就不能好好說句實話?”蘭斯打斷了他,因為他不想聽這種雙方都已心知肚明是廢話的言語。
於是,雷蒙德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微微歎了口氣,又一次朝羅伯茨看去,那眼神仿佛在說“還是你來吧。”
羅伯茨想了想,輕推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鏡,看向蘭斯,肅然言道“被告,我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對庭審進行了全球直播,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
“你就拿出幾部事先準備好的便攜電視或手機來向我證明這點?”蘭斯把對方想說的後半句話直接給說了,“我看還是免了吧,我懶得去拆穿這種程度的把戲。”
這下,羅伯茨被懟得不好接話了,而且他看起來已經相當生氣;而一旁的雷蒙德同樣不好接話,因為眼下這情況,想要讓談話進行下去,唯有承認他們作假這一途,但“承認”這件事,就相當於是在宣告今天的整個行動都失敗了……所以,這個舉動,輪不到他來做,真要承認也得是這裡權限最高的法官大人來承認。
“彆再撐了,他不是在詐你們。”此刻,坐在聽審席第一排的卡門突然開口,打破了現場的僵局,“你們要是硬著頭皮繼續扯下去,他的措辭就要逐漸難聽起來了……”
她這兩句話,是衝著羅伯茨和雷蒙德說的,也等於是承認了今天這場庭審的直播是虛假的。
事已至此,羅伯茨也沒必要再演下去了,他乾脆擺出一張臭臉,用冷漠的語氣對蘭斯道“蘭斯先生,彆以為自己很聰明,你的這番舉動,也是在暴露你自己。”
“哦?我暴露了什麼?你倒是說說啊。”蘭斯笑著問道。
“這不明擺著嗎?你能如此肯定地說這就是一場假直播,無非證明了……此時此刻,你正在接收著某個來自外界的同夥傳遞給你的消息。”羅伯茨回道。
“是嗎?難道這就不能是我憑著自己的觀察和推理得出的結論嗎?”蘭斯又問道。
“哼……”羅伯茨冷哼一聲,沒有對此做出評價。
“原來如此……我大概了解了。”蘭斯輕笑著點頭,並用嘲諷的語氣念道,“像你這種思維狹隘的官僚,多半是想不出假直播這種點子的,那麼……會是誰呢?”話至此處,他緩緩轉頭,似乎是要去掃視身後的聽審席。
然,蘭斯的臉才轉了不到四十度,一根手指就戳在了他的臉頰上。
“你想乾什麼?”剛才還坐著的卡門,不知何時已來到了蘭斯背後,這會兒她正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蘭斯左臉那兒,製止了對方回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