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芽在回丹峰的路上越想越是煩躁。
莫名其妙的被一條魚強行契約,生命莫名其妙的跟它畫上了等號。
目前看來除了小命握在了那條魚的手中,沒有一點的好處。
她極度不喜歡這種感覺。這讓她憋屈不已,在滄淵秘境裡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厭世情緒又開始占據了她的理智。
在不知不覺間,她已漫步回到那方屬於自己的清幽小院之中。踏入院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這一切都是那麼寧靜祥和,仿佛時間在此刻靜止。
她進到院子裡,站在了自己親手挖的水池旁。一陣微風吹過,拂動了她的發絲,也吹動了水池中的水波。她的眼睛裡翻湧著異樣的情緒。在這一刻,時間都仿佛凝固了,隻有她和那條魚存在於這片寧靜之中。
那魚見嶽芽在池邊,它便討好的遊了過來,在水麵一下一下張著嘴吐著泡泡。像是餓了再討食兒似的。
嶽芽附身蹲在了池子邊。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撩著池水。
“讓我猜猜你為什麼與我強行結契。”她努力著壓抑著內心的暴躁,眯了眯眼睛平靜的繼續說道。
“死咒無解。看你身上的傷,你應該是受傷很久了。一直以來······應該都是用靈力來壓製著死咒進一步的侵蝕。
而你強行與我結契總不會是因為無聊到想隨便找一個修士陪你一起死吧?
那是因為什麼呢?
發現了我是煉丹師的身份?想蹭免費的丹藥?
還是·······覺得我能救你?”
“嗬。”嶽芽冷笑一聲,看準時機,右手的大拇手指扣進了魚嘴,把魚從水裡拎了出來。
魚很老實,也並沒有做過多的掙紮,老老實實的被嶽芽拎在手中。
嶽芽依舊蹲在地上,魚被她單手舉了起來,強行的讓手中的魚與她對視。清冷而皎潔的月光如輕紗般灑落在她那白皙的麵龐之上,給她原本就肅穆凝重的神情又增添了一抹令人心寒的涼意。
“可我憑什麼救你?”嶽芽臉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這讓被人扣著嘴的魚心頭不由一緊。
“我真的很討厭被人威脅。”
“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不如我現在就把你殺了,這樣我的心還能痛快些。”
夜風寒涼吹進了嶽芽的院子,也吹涼了魚兒的心。
他感覺自己那馬上就要爛掉了的尾巴,往下墜了一墜,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內心的慌亂讓他再也顧不上隱瞞,一陣藍光包裹住魚,隨後藍光變得越來越大。
藍光過後,嶽芽手中半舉著的魚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位麵容美麗的男鮫人。
他用那隻視力完好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嶽芽。
此時嶽芽的大拇手指還扣在人家的嘴裡。還能感受到鮫人嘴裡的濕滑。
那憤怒到失去理智,想要同歸於儘的心情,現在變的一片空白。她仿佛被燙著了一般,迅速的把手從鮫人嘴裡抽了出來。
卻不料,手指抽出的那一瞬間手指上粘上的涎水被扯她得老長,反射著月亮的冷。
畫麵太過令人難以啟齒,這一幕深深的刺進了嶽芽的眼睛,清晰的畫麵讓她的心慌亂不已。
嶽芽趕緊把手背在身後一邊死命的在衣服上蹭著,一邊站了起來,並向後退了一步,待她還想再退的時候,怎料池中的鮫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擺。
“主人。救救我。求你。”
鮫人聲音沙啞難聽,他緊緊抓著嶽芽的衣擺,懇求著嶽芽。
嶽芽想把自己的衣擺解救出來,她左手拽著自己的衣服暗暗使力扥了兩下,可完全沒用。衣擺被攥在鮫人手中一動不動。
“你撒手!”嶽芽有些急,就連前世老家的口音都蹦出來。
鮫人輕咬了咬下嘴唇,那隻沒有瞎的眼睛裡滾出了一滴泛著黑氣的血淚。
淚水劃過臉頰在下顎處彙集隨後墜下。
在下落的一瞬間淚珠變成了一顆泛著黑氣的紅色珍珠‘啪嗒’的一聲掉進了水裡。
“我不想死。求你······求你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