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你嗎?”
嶽芽略帶懵懂的表情一看就是真的忘記了眼前之人。
織夢君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慢慢的冷了下來。
看向嶽芽的眼神更加的複雜。
“你當真不記得我了?”
織夢君終於是收起了那副輕浮的姿態,說話變得正經了起來。
嶽芽又重新思索了一下自己的記憶,依舊毫無印象。
“給點提示吧。”
“唉”
織夢君無奈的歎了口氣。
“其實我一直想向你道歉來著。”
“?”嶽芽疑惑。
織夢君看出了嶽芽的疑惑,苦澀的笑了一下,抬手指了指嶽芽左手上的儲物戒。
“你左手上的儲物戒,曾是合歡宗太上長老的。”
嶽芽將左手湊近眼前仔細查看。
她蔥白纖長的手指上套了一個墨綠色的玉戒指。
在月光的映射下,時不時有流光從戒指上的暗紋劃過。
嶽芽對這枚儲物戒的印象特彆深刻。
這是生剖了她換骨那個人的。
當年換骨成功後,那人本以為成功了,就將這戒指套在了她剛換骨的軀殼上。
下一步就是奪舍。
但不知為何卻奪舍失敗,儲物戒裡麵的天材地寶全都便宜了自己。
(其實是不記得太上長老奪舍時的事情了。)
“太上長老將你擄走後不久魂燈就滅了。”
織夢君有些愧疚的道歉突然打斷了嶽芽的回憶。
嶽芽皺眉看著他這張臉,似乎是有了那麼一點印象。
“你是要討回這個嗎?”她揚了揚手上的儲物戒。
也不知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異香影響,還是織夢君心之所向。
他看向嶽芽的眼神越來越柔和。
“你這些年可還好?”
嶽芽被他的眼神看的非常不自在,又重新的把白鬥篷的兜帽帶上。
“不想迷了心智,最好屏蔽你的五感。”
她清冷的聲音讓織夢君察覺到了自身的異樣,慌亂的站了起來封閉了自己的五感。
“這是”
嶽芽微微仰頭,透過兜帽邊沿看了眼織夢君,又把頭低了下來默不作聲。
此時她想起這個人是誰了。
但對她而言眼前之人也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並不想與之多說什麼。
“香!擾之心神,亂其心性也。你難道身懷媚骨不成!”
織夢君的眼裡有些慌亂,瞬間遠離了嶽芽,閃回了水潭邊。
剛剛還厚著臉皮往她身上貼的人,得知她身懷媚骨後,態瞬間避她如蛇蠍。
曾經被剖出全身的骨頭,宛如一灘爛泥的癱在那的畫麵逐漸清晰。
儘管是想了起來,對此也沒了任何的感觸。
“庖丁換骨,成就了我現在這副軀殼。”
嶽芽輕撫著自己兜帽下滑嫩的臉蛋。
“說起來還要多謝您呢,牧道友。”
她的聲音平淡至極,卻宛如利劍直直的插入織夢君的心窩。
織夢君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瞳孔地震的往後退了數步。
是了!是了!
他也曾想過太上長老讓他找心誌堅定的女修到底是乾什麼。
是想過是通過什麼秘術吸食女修壽元?
又或者是被當成爐鼎?
也想過奪舍。
就是沒想過那個瘋子竟然是想換骨後在奪舍。
“那個瘋子!”
對嶽芽的愧疚感與自己曾經遭受過的所有負麵情緒交織在一起。
織夢君的呼吸開始變的急促起來,雙眼也都充了血。
周身開始變得黑氣繚繞,顯然是一副要入魔的狀態。
本來寂靜的空間,以他為中心刮起了威力不小的狂風。
平靜的潭水被吹得蕩起了漣漪,把水中倒映的圓月切割成了碎塊。
嶽芽用左手掀起遮住視線的兜帽一角,中指上的墨玉戒指依舊一成不變的從暗紋裡閃過一抹有。
銀瞳看向了掀起狂風的源頭織夢君。
織夢君就要壓不住自己的心魔了,此時他耳中嗡鳴一片,眼前一片血紅無法視物。
他恨啊!
恨沒有親手殺了那人!
恨不能再殺一遍曾經折磨過他的人。
眼裡不受控製的流下血淚。
“啊!!!”
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血淚依舊從指縫間流出。
‘噗通!’
織夢君跪在地上,一頭點地。
他似是回到了從前作為合歡宗弟子的時候。
好幾個模糊不清身影,將他圍在中間,視線淫邪,笑聲惡心的看著自己。
以織夢君現在跪在地上的姿勢,隻能模糊的看到粗壯的小腿,以及這群人小腿上厚重的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