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比半夜裡嗡嗡作響的蚊子聲更讓人心煩意亂的了。
尤其是在這深秋的夜晚。
當然,現在已經是初冬時節,蚊子早就銷聲匿跡了,但那令人厭煩的聲音,卻仿佛預示著另一種更可怕的東西即將到來。
老金猛地睜開眼,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房間裡一片漆黑,看來天還沒亮。
這心跳……這悸動……沒錯!
它來了!
——唰。
老金立刻翻身下床,一把拉開窗簾。
窗外依舊一片漆黑,但借著微弱的月光,老金還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漫天飛舞的白色雪花。
“……該死!”
終究還是來了!
——初雪,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這該死的玩意兒!
老金走到陽台上,看著眼前這噩夢般的景象。
一片片冰冷的雪花,緩緩飄落,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白色。不知不覺間,他已經在這個異世界,度過了三個,或者說是四個冬天。
——寂靜。
整個世界,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意籠罩,一片寂靜。但老金的內心,卻如同經曆了一場狂歡後的空虛,充滿了不安和恐懼。雖然今年應該不會再發生那樣的事情,但他對冬天,對雪,始終懷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是如此。
這種恐懼,仿佛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深入靈魂。
“完蛋了……”
老金心想,或許這隻是一場噩夢,等他睡醒之後,一切都會煙消雲散。他這樣安慰著自己,重新躺回床上,試圖再次入睡。
然而,現實就是現實。
“嗯……”
老金緊緊摟著克勞迪,一邊撫摸著她的身體,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這場雪,隻是一場短暫的意外。為了不吵醒克勞迪,他的動作輕柔無比,仿佛是在進行某種精密的“手術”。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終於漸漸亮了起來。
“卡特……?”
克勞迪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
“克勞迪,你看窗外。”
克勞迪順著老金的目光,走到窗邊。清晨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從窗外吹了進來。克勞迪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道
“下雪了?”
“什麼?你早就知道了?”
她竟然知道下雪?
“沙漠裡,偶爾也會下雪的。嗯……我上次看到雪,還是幾十年前……不對,應該是三十多年前……卡特,沙漠裡,真的會下雪。”
老金還是第一次聽說,沙漠裡竟然也會下雪。
他還以為克勞迪會大驚小怪,然後他就可以借機在她麵前炫耀一番,告訴她“這叫雪,很冷的”,沒想到,計劃泡湯了。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會覺得很稀奇呢……”
“嗯……”
克勞迪沉思片刻,突然笑了起來。
“哇,好神奇啊!卡特,這些白色的東西是什麼?好冷啊!”
她竟然裝作第一次看到雪的樣子!
“你……你……”
老金徹底無語了。
“抱歉抱歉……要不,我讓你摸摸我?”
“好啊!”
不愧是克勞迪,總是這麼善解人意!
“看來冬天真的要來了。我不喜歡太冷的天氣,還是熱一點比較好。”
“我正好相反,看來這就是文化差異啊。”
“不過今年應該沒事,如果冷的話,我就抱著你取暖。”
“嗬嗬嗬,沒問題,我可是人形暖爐。”
冬天來了,自然有冬天該做的事情。老金立刻起身,衝進浴室,用冰冷刺骨的水衝了個澡,然後換上裝備。
看來,他得去買件新的鬥篷或者雨衣了。
之前那件鬥篷,早就破得不成樣子了。冬天裡,裝備很容易被雪水打濕,所以鬥篷是必不可少的。等會兒去冒險者公會的時候,順便買一件吧。
“克勞迪,我出去一趟,你需要什麼嗎?”
“這麼冷的天,你還真是勤快啊。嗯……我沒什麼需要的。”
“好,那你和薇妮婭在家好好休息,她還沒醒呢。”
老金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鬥篷,戴上兜帽,走出了房間。剛出門,雪花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我去,真t冷!”
這場初雪,比老金想象的要大得多,清晨的街道上,已經到處都是掃雪的人。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比平時多了不少。
老金快步走向冒險者公會。
——嗡嗡嗡……
和往常一樣,清晨的公會裡,人聲鼎沸。
冬天來了,冒險者們的生意,也開始紅火起來。一旦開始下大雪,公會就會發布各種除雪任務,還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活兒。估計現在大家都在為即將到來的冬天做準備吧。
城裡的那些流浪漢,也會被組織起來,參與除雪工作。
畢竟,如果他們不乾活,就隻能在寒冷的冬天裡,活活餓死或者凍死。老金以前也做過這種工作,靠著微薄的收入,勉強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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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這不是野蠻人嗎!”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老金耳邊響起。
“這不是柯布森嗎!”
柯布森的鼻子紅紅的,一看就是喝了不少酒。他興奮地朝老金揮著手,也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老金走到他麵前,笑著說道
“好久不見了,你小子最近都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