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說的情真意切。
然,容不塵並不搭理她,隻是似笑非笑看著她。
抬手,一道禁製沒入時予額頭,她隻感覺到額間一點涼意,隨即消失。
摸著額頭,時予聽見容不塵的聲音。
“湧泉相報?嗬,本座不稀罕,但,你說的饕餮現世,本座倒是拭目以待。所以,留下你,本座倒要看看,你所說之事,是否成真。”
“凡你所說之事並未實現,這‘噬魂咒’自會替本座,滅了你。”
後三個字,他說得溫柔又緩慢,但時予知道,他並沒有開玩笑。
一旦他起了殺心,他總是這副溫柔樣,殺人於春風裡。
放下手,時予滿麵含笑,毫無畏懼。
“那就拭目以待。屆時,現,我便留下,不成,那我甘願受噬骨穿心之痛。”
容不塵把玩著玉骨扇,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可。”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在耍什麼花招。
他們對視半晌,眼神來回幾個爭鬥。
接下來幾天,時予總是隔著一段距離跟著容不塵。
一路上,她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她怎麼不知道容不塵還有這麼惡劣的一麵啊!
不讓她靠近他就算了,這路上餓了、渴了,他還不給她分一點。
最可惡的是!
他居然當街丟下她!
不過是買個糖葫蘆的功夫,他跑那麼快,一眨眼就不見身影,害她苦巴巴到處找。
日日如此,她都累虛脫了。
再次找到容不塵的時候,這廝正在茶棚裡愜意喝茶乘涼。
時予喘著氣,狠狠瞪了他好幾眼。
一落座,她迫不及待喝了好幾杯茶。
鬼知道為了追上容不塵,她跑了好幾裡路。
這裡是人界,妖魔鬼怪一般不敢輕易暴露,即使她習仙法,但由於之前她壓製了仙骨的生長,本質上,她還是妖。
一旦她在人間使用術法,那或多或少會帶有妖氣,那麼上界也會察覺,勢必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保守起見,她儘可能選擇用腿。
容不塵睨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身上有疾。”
時予一時間沒跟上,不解:“沒有啊,我身體康健。”
抿兩口茶,容不塵搖頭,頗為遺憾:“身上無疾,會術法偏要用雙腳,看來是腦中患病了。”
……
望著時予難看的神情,容不塵心情大好。
現在看來,留下她似乎也不錯。
天很熱,時予又叫了一壺茶。
“你到人界來乾嘛?”
茶水上桌,她給自己倒滿後,又為容不塵續茶。
容不塵盯著她,眼裡儘是深意。
那種她認識他的感覺愈發強烈。
她替他續茶的動作,自然又熟稔,就像這種小事,他們之間做過很多次一樣。
她到底是誰?接近他的又有何目的?
沒聽到容不塵回答,時予疑惑抬頭。
容不塵在她看過來一瞬,垂下眼,端起茶抿了一口。
“你不是知天命嗎,算一卦不就知道了。”
時予被嗆了一下,她那裡會算卦啊,那都是借口。
不過她似乎有點印象。
上次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點,容不塵的確消失一段時間。
那時她被塵元重傷,昏迷前,容不塵問她願不願意跟他走。
時予答應了,不為什麼,她廢了塵元,不管後麵塵元會不會報複她,淵荒肯定容不下她了,畢竟她毀了淵荒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