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綠小屋裡,時予正在替淓玡疏通經絡。
她娘胎裡帶來的頑疾,長年累月堵塞了她的經脈,導致氣血不通且不容易短時間內疏通完畢。
好在她現在修為大大提升,可以長時間供應她去打通這些經脈。
屋外,容不塵還坐在四方桌上。
他的麵前,是紅袖的千裡傳音。
凝視著那些浮動著的字,他表情變冷。
紅袖說,在趕往西南之前,時予特意吩咐木裡風和雷桀,要對黑水潭嚴防死守。
昨夜,黑水潭遇襲,由於有了準備,損失倒是不大,隻是,水牢裡被掀翻的地底,破損的陣法裡,是數量驚人的屍體。
時予說過,黑水潭有幽無夜經營的一部分,他肯定會回來。
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容不塵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嗜血的笑。
很好,他還沒去找幽無夜呢,沒想到他竟主動跳出來了。
此前那個黑衣人做了手腳,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他們蹤跡。
本以為他們會就此安分一段時間,這個幽無夜卻露了聲響。
揮去字跡,容不塵眯起眼。
這樣看來,幽無夜和那黑衣人之間,並非牢不可破的關係,否則他不會不顧黑衣人警告,自己回了魔域。
他猜,那些屍體對幽無夜很是重要。
畢竟,饕餮剛擁有實體就被他打回原形,要想儘快養出新的實體,他總不能按兵不動。
隻留下屍體,想來那些屍體的魂魄已經被幽無夜拘走。
以魂養神,他這是要強行給那饕餮開智。
雪山對打,他一眼就看出那饕餮尚未開智。
沒開智的凶獸不足為懼,畢竟隻是凶猛的獸罷了,但開了智,還是惡智,那就棘手了。
看來,他得儘快回一趟魔域了。
轉頭看向身後的屋子,他臉上很平淡。
這個時予對淓玡比他還認真,應當不會出事。
她替他照顧淓玡,總比他一個男子好許多。
對時予,他出乎意料地放心。
等時予完全疏通完淓玡的經脈時,天已經很黑了。
她護著淓玡的頭,把人安穩放到床上,掖好被角,她站在床邊,很是滿意。
時予走了出去。
外麵院子裡空空蕩蕩,絲毫沒有容不塵的身影。
她震驚!
“走,走了?”
周圍感覺不到一點容不塵的氣息,時予怒了。
他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他心上人還病懨懨躺床上,他就這麼走了?
就這麼放心她?萬一她其實很壞,害了淓玡怎麼辦?
時予思緒翻飛。
忽然間,她腦光一閃。
不對,以容不塵對淓玡的看護,他不會這樣不聲不響地走了,除非有讓他非走不可的事。
魔域!
念及此,她趕緊捏了個訣,口述幾句,將其傳給紅袖。
一定是魔域出事了!
在院子裡坐到半夜的時候,時予收到了紅袖的回信。
看完信,她臉色冷了幾度。
果然出事了,幽無夜潛入了黑水潭,容不塵確實是為這事去的。
這才多久,幽無夜怎麼敢頂風作案的!
那黑衣人不是勒令他,這段時間得避避風頭嗎?
“他們,貌合神離!”
時予腦子一轉,明白了一點。
這可真是太好了,幽無夜與黑衣人既然不是真心合作,那麼之後對付他們,可就簡單許多了。
時予接著看信。
紅袖說,幽無夜逃脫,恐衝她而去,讓她務必小心。
黑衣人曾命令過幽無夜,讓他儘快抓到她。
時予手支在桌麵,撐著頭。
或許,幽無夜已經踏上了找她的路。
她自己倒沒關係,隻是這淓玡,萬不能落到他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