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高掛天際,灑下銀色的光芒,照得水雲間格外清幽。
剛沐浴完畢的時予,一身乳白寢衣。
軟綿無力地趴在窗戶邊,還在滴水的頭發很快浸濕了她的衣服。
布料緊貼身體,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望著窗外新鮮的模樣,她思緒飛回了上一輩子。
夜色與月色相互交織,形成了一種特有的氛圍,如夢似幻。
草地上微弱的熒光閃過,幾點星光點綴在天幕之上,仿佛在和月兒交談。
偶爾有一陣涼風吹過,帶來一絲嫋嫋的花香。
流螢低飛,蛙聲一片,蛐蛐聲不斷。
沒有喧鬨,沒有繁雜,隻有清幽與安寧,在靜夜裡散發著最為迷人的氣息。
秋蟬聲勻瑣,遠處狗吠聲時而傳來,仿佛在與月夜相和,一種淡淡的沉靜環繞在一切之上。
那是她記憶裡鐘靈山的月夜。
和顏宇到鐘靈山的時候,她是十分拘謹的。
漫山的精怪,又是彆人的地盤,她和顏宇又負傷在身,心裡都是提心吊膽。
即便顏宇,她也隻是按照指示前往鐘靈山,其實她也和鐘靈山不熟。
不過好在,山裡精怪都很善良可親。
她們上山那日,為了闖陣,身上的傷更重了。
還沒等到見到山主,她們兩個就已經昏迷過去了。
意識朦朧間,也隻記得一堆模糊的臉,她們被團團圍住。
再次醒來,是在花草芬芳的一間溫馨小木屋裡。
顏宇和她隔著張桌子。
她們身上的傷也已經是被精心包紮過的。
撐著身體走過去,摸上顏宇脈象,確定她並無大礙後,時予鬆了一口氣。
她開始打量這間屋子。
屋子不大,但四處掛滿藥草,架子上也是各種形狀各樣的瓶子。
這是一間藥房。
走出屋子,院外小院花團錦簇,藤蔓繞屋,很是清新脫俗。
院中小木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藥草清香。
嘀嘀咕咕的聲音,斷斷續續。
時予走近,發現是一個梳著雙丫小髻的小姑娘。
她手裡拿著本泛黃醫書,腳下磨著藥杵,一邊翻書一邊念叨藥材名字,一邊又抓起桌上藥草丟進藥磨池裡。
“白芷,當歸片,鬼見愁,咦,這鬼見愁怎麼能放進來呢?這不得把人給藥死啊!”
摸著胸前垂下的發絲,小姑娘愁眉苦臉。
時予在她身後站了好一會兒,忍不住咳了起來驚動了她。
一轉身,腳上藥杵落了地。
“哎,你醒了。”
小姑娘歡天喜地,小跑過來扶著她坐下,還給她倒了一杯褐色的水。
鼻尖全是藥草味。
“這是?”
“哦,我爺爺泡的藥茶,有點兒苦,但回甘生津!”
小姑娘笑眯眯,為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後坐了下來,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直勾勾望著她。
時予被她毫無忌憚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一個勁兒地喝著手中的茶。
“噗嗤!”
小姑娘捂嘴笑了起來。
“你茶都喝完了,還在喝呀!”
說著,她提壺給時予續滿。
被直接說出來,時予臉上一陣發燙。
“這是哪兒?”
“這是鐘靈山,我叫玉婕。我們找到你們的時候,你們兩個全身都是傷,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