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外麵就再也沒有小花的聲音,隻有風走過帶起荷葉的競相舞動聲。
在這個由高大的荷花荷葉組成的“小窩”裡,她能明顯感受到醇厚的藥力以及靈力。
不自覺掛出一抹淺笑,時予席地而坐,靜心靜氣,耳聽八方,指尖運轉。
那些荷莖蓮葉裡滲出淨白的線條,千絲萬縷朝著時予伸過去,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竟織就成了一個蛛網,牢牢包裹著她。
而與她一同發力的的容不塵,引著她遺留在識海裡的那一道功力,一點一點剔除雜質,留存乾淨的自然之氣。
麵上似有風過,帶著溫熱。
容不塵睜開眼,就看見屬於時予的那一抹力量,正在變大變粗,顏色也深了許多,連帶著吸納的黑氣數量也增多。
欣慰一笑,他知道這個變化是什麼意思,那是意味著此刻的時予在自愈。
加快手中的動作,容不塵想,既然她在努力療傷,那他也不能落後,須得儘快處理完這些森林之氣。
識海裡是沒有日升月落,彼此都在發力的兩個,根本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等到下一次的睜眼,人間已經是過去了三日。
黑氣儘數被煉化,剩下的乾淨的氣,被半顆金色的珠子一樣的東西吸了進去。
那是時予的妖元。
容不塵微仰著頭,看著一點一點的氣被吸乾。
他見過很多精怪的妖元,但顏色似她這般金光閃爍的,僅此一顆。
妖生於蠻荒之地,所習術法所得資源大多是難以啟齒的,即使一心向善的妖,修煉出來的妖丹依然是帶著暗色。
要想煉出白色的妖元,沒個千年萬年,談何容易!
可,時予不過一個三百歲都不足的小妖,如何修煉得出這麼一顆金色妖丹?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她離開淵荒的那一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瞅著變得透亮的周圍,他沒再多想其他,而是亮出一根手指,指尖化出鋒利的尖刀,對準自己的心口,重重往下劃。
心口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麵凝結著寒霜的心臟,絲絲冷氣直往外冒。
雙指並攏,貼近冒著冷氣的心臟,引出一股熱血,直指半空中的那枚殘破妖元。
他要補齊另外缺失的妖元。
先前在無妄之海,是她衝破時空差異,為他輸送自己的精血。
不用想這種行為給她帶來的傷害,起碼這修為是丟失了大半,不然她也犯不著跑去薅光一整片森林之氣。
何況,她還心軟自剖一半妖元救那個曹尹昉。
仙界這段時間來,也在一直暗中行動,查的就是她,再加上消失許久的黑衣人。
這往後的日子,可以預見地艱難。
所以她必須健健康康,才會有自保能力。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想要她,完好無損,平平安安。
他是魔尊,是存活數萬年的不死之物,他的每一寸血肉,都有著不凡的功力。
以他心血,化為元氣,融她血肉,來日若真有傷及性命之日,也可自動分離出來,保她一命,換她一線生機。
血紅色流進金色的妖元,填滿了不完整的另一半。
一紅一金,對比如此強烈,同樣鮮活奪目的色彩,卻又透著奇妙的般配。
大功告成,剩下的就交給時間來融合和消化了。
容不塵出了時予的識海,一睜開眼,進入眼簾的便是她白裡透紅的臉蛋。
他的手還扶著她的腰,掌心的溫熱,不知是泉水太熱了,還是姑娘的體溫太高,總之不論是哪一個,容不塵都覺得燙得過分。
水汽打濕的碎發,毫無章法地貼緊她白皙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