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年之久,容不塵再次踏進淵荒。
這裡光線還是那麼幽暗,靈氣缺乏的地帶,就連空氣都是稀薄的。
一路上,兩旁矮叢石林裡,伏著好幾隻小妖,眼裡打量試探的目光不絕,似乎是把他當做獵物。
陰險狡詐,算計掠奪。
這就是小姑娘誕生成長的地方。
嘴角微揚,他很高興也很慶幸。
高興在這樣爾虞我詐的環境裡,她能摒除雜念,頑強不屈地向上生長。
蓮出淤泥而不染,像她。
想到這裡,容不塵睫毛輕顫。
他忽然想起,時予很像她!
微微甩了甩頭,不去想其他。
他慶幸之處,在小姑娘堅定選擇歸附於魔域。
可是,時予,你為何就能堅定地選擇我呢?
尋著狹窄小路往前,路的儘頭,一個瞎眼老頭坐在路邊,正吞吐著妖丹。
走近些,那老頭收了動作,黑漆漆的“眼睛”鎖定容不塵。
忽而,他匆忙起身,匍匐在地,聲音顫抖。
“不知大人到此荒野之地,所為何事?”
外麵潛伏著的小妖修為低,不識眼前這個大人物。
他老頭子雖然眼瞎,但隻肖聞上一聞,麵前這位隱隱外散的氣度,那修為,怎麼可能是小人物!
揮手扶起老頭,容不塵蹲下身去,同他平視。
“不必多禮,我來此,是為打聽一隻小妖。”
“請問,您可認識時予?”
他的聲音壓的很低,並不想讓外麵的小妖知道。
老頭子身體一僵,隨即麵露疑惑。
“時予?怎麼都來問她,莫非這丫頭在外麵闖禍了?”
容不塵聞言,眼神一暗。
“於我此前,還有誰來詢問?”
剛說完,他忽然就猜到是誰了。
果然,老頭子一說完,他就確信是他了。
“是一位仙長,說是時予要成仙了,久不見她去仙界就位,這才下來了解情況。
那仙長氣度不凡,雖說隻是上界一位入門小仙,可周身氣度不凡,絕對不是他所說看門小仙那般簡單”。
是宙仙。
看來他對時予的關注度,還是重了些。
又同老頭子詳細詢問一些關於時予的事,見同紅袖查出來的並無兩樣,他將目光放到了時予離開淵荒的那一年。
可天地之大,誰也不知道當初她究竟是去了哪裡。
就好像那一年,時予憑空消失,而後又憑空出現一樣。
要想搞清楚這其中緣由,那一年很關鍵。
容不塵離開淵荒,飄到半空,垂首望著底下的淵荒,思索著時予當年離開的路線。
離開清風嶺的兩男兩女,在時予帶領下,來到一處荒山。
挽瀾左瞧右看,硬是看不出這裡有居住活動的痕跡。
“瘋女人,這是哪裡?你說的那個鐘靈山,真的存在嗎?”
四周峽穀叢生,崖下寒氣逼人,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個什麼鐘靈山。
時予沒有回答,反而難道的沉默起來。
這一路上,他們走得很快,隻是越靠近這裡,她就越安靜。
現在,她盯著麵前平靜流淌著的河水,眼裡不知在想什麼。
當初柳奶奶打暈她後,拚儘全力將她推出山,她醒來之時,就是漂浮在這條河裡。
那時清澈見底的河水,均是一片血色,像一個紅色染缸。
呼吸變得急促,她趕忙緊閉雙眼。
“你怎麼了?”
顏宇注意到她的異樣。
其實從她帶路開始,顏宇就已經心生疑惑,這個姑娘難道是鐘靈山的“信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