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複了心情,現在讓她頭疼的是,要從哪裡去找到至陽之物。
眼神落到溪流一側,鐘離鄈當即明白她的憂思。
“我有一物,可吸陽。”
“什麼?”
“你可曾聽過,龍紋玉璜。”
“玄武神的禮器。”
她有所耳聞,相傳在北方,玄武被視為水神。
為求風調雨順、避難降福,這龍紋玉璜便被用來做祭祀玄武的禮器。
“水神之器,水也,陰者,怎麼會和陽物扯上關係呢?”
時予不理解。
“我這塊玉,打小貼身佩戴,聽照顧我的阿嬤說,這是受過世代鐘離香火熏陶過的玉器,相比這人氣兼之陽氣,是足夠的。”
鐘離鄈拿出龍紋玉璜,柔聲解釋著。
時予湊上去,果然能感受得到玉璜裡麵旺盛的人氣。
人氣旺,則陽氣也旺。
“隨身攜帶?那它對你豈不是很重要,我不能要。”
擺擺手,她往後退開一步,表示拒絕。
鐘離鄈失笑“不必緊張,能用它來救人,這便是它接受香火的意義所在。”
眼珠子轉了轉,這麼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時予也不推脫了。
“勞煩你了。”
接過玉璜,來到合適的位置,掐訣作法,她將那龍紋玉璜埋進地裡,又掩去痕跡。
做完這些,她扭頭看了眼身後幾人,隨即升至半空,盤腿坐下。
起勢念訣,割破額間,取出一滴血。
控製那血滴。
“吾以吾血,借陰陽,合其一!”
一手拽出黑曜石的寒氣,一手引出龍紋玉璜的陽氣。
兩縷青煙緩緩而上,融進她頭上那滴血裡。
“結陣!”
倏地起身,懸於空中,兩手運著不同的氣,她結成了傳送陣。
強大的氣流波及周圍,掀飛地上碎石、河流溪水。
正在翻看古籍的龜爺,感受到不尋常,稍稍靜心,他便能立馬分辨出這股力量是怎麼回事。
合上書,走出門去,眺望遠方,龜爺抿直了嘴。
一切平靜之後,時予淡化了陣法的存在。
“這麼早就布陣嗎?”
挽瀾臉色不太好看,事出太反常了。
“我要下山,所以得早一點部署。”
“你要下山?”
顏宇和挽瀾同時驚訝出聲。
“嗯。”
“為什麼這麼突然?”
“有點事要辦,顏宇,你和挽瀾就留在這裡。”
“不行!”
不等時予說完,挽瀾就跳出來打斷她的話。
“你怎麼又不帶上我,你出去辦事,不帶我,你有危險,怎麼辦?”
上一次沒有帶上他,她接二連三受傷,可給他整得提心吊膽的。
“留你在這裡,是需要你保護鐘靈山。”
“保護什麼啊保護,這鐘靈山好好的,不需要我保護,不行,這一次你彆想丟下我,我要跟你一塊兒,萬一你又受傷了怎麼辦?
小爺我可不想老是感應到你有危險,那滋味不好受,我不要再來一次。”
他說到後麵,聲音不自覺染上委屈,態度很堅決,就是要挨著時予一塊兒。
“挽瀾!”
沉著聲音喊了一聲,時予心軟了一下。
“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再讓我受傷了,你留下,以防萬一。”
“防什麼萬一,你怎麼就這麼肯定鐘靈山會有危險?”
一句話,成功冷了場。
是啊,從尋找陣地開始,她為什麼就這麼肯定,鐘靈山會有危機。
顏宇和鐘離鄈都沒有說話,但眼神分明寫著一樣的疑問。
他們不說,不問,並不代表不想知道背後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