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人聲譽,枉顧人命,豢養邪士,這人心啊,可真是歹毒啊!”
挽瀾不在身邊,她隻微微側目,那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彎刀,眨眼間就到她手裡。
雖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但幾個邪術心裡的驚懼不減反增。
他們也看出來了,這女娃娃的修為遠在他幾個之上。
把玩著彎刀,時予也不看他們,隻從反射過來的刀麵上,淡淡掃視一眼。
“姑娘何出此言?”
眼角帶疤,個頭很高,身材魁梧,明顯是幾人中的老大哥,身子緊繃,目光不善地望著時予。
“城南劉秀才,你們怎麼做的,不用我來說了吧。”
果然,在聽到“劉秀才”三字之後,幾個邪士表情一滯,眼裡凶光更甚。
屈指彈了一下光潔的刀麵,發出響亮的聲音。
“從中作梗,替換掉劉秀才考卷,怕事敗,以其家人要挾,見人妻子貌美,起貪心,妻子不願受辱,自刎,你等卻強拘其魂魄,並將其煉製成惡靈!”
眼神一寒,手裡握著刀。
“那劉秀才為了妻子,忍辱負重,夏季多雨水,澇災嚴重。
劉秀才多日奔波鄉野,曆經萬險,帶領村民挖渠引水,及時解決洪澇問題。
可等他回到家,聽聞的卻是妻子的噩耗。
他上門討要說法,反被潑了臟水,自己搶救水災的功勞不僅被冒名頂替,身上還背著莫須有的偷盜贈災銀錢。”
嘴唇一張一合,說到後麵,她幾乎按捺不住心裡焦躁的心情。
好得很,能讓一個老實人死後不惜代價也要搶奪邪氣來壯大自己,隻為了報仇。
這群畜生,做得還真是好極了!
刀尖對準那高個子。
“交出那女子魂靈,至於你們,”
她轉了下眼睛“留著也是禍害,死後也會玷汙閻王殿,不如就,挫骨揚灰吧!”
“口氣倒是很狂妄!”
聽到這話,幾個邪士目眥欲裂,同時心底發虛。
“怎麼不算呢!”
時予歪頭看著那恨不得吃了她的矮小一點的男子。
“我從來,最恨的就是埋汰好人,而你們,恰恰撞了上,所以,都得死!”
話音剛落,“咚——”
一顆還瞪著眼睛的人頭,落地咕嚕嚕滾到一旁。
雨不知何時變大了,在雨聲中,隻有院外被風抽打的竹葉撞擊聲。
而這雨似乎與時予無關,她渾身乾爽,垂首望著進氣少、出氣多,痛苦蜷縮在地的邪修。
“修仙問道,你問的哪門子道。既然做不到,那這手不要也罷。”
啊——
丟下卷刃的刀,時予又抬手,直取那血人一隻眼睛。
“眼瞎心黑,留著也是個幫凶,一並丟了吧。”
“留你一張嘴,去把事實說出來,三日後,我再來取你性命。”
說罷,時予點燃一把火。
很快,滿地幽藍色的火苗,一寸寸吞噬掉地上的血。
鼻間是皮肉燒焦的臭味。
慢慢走到門口處的姑娘,俯身,揭開門檻上符紙。
冷笑一聲,她撚著指尖,生生碾碎了符紙。
“做都做了,居然也會害怕被索命。”
手往後一揚,夜裡的風一下子變大,揚起了地上的白灰。
說了挫骨揚灰,那就必須得揚。
眸色幽暗,真正的凶手,還在夢鄉裡。
唔,死在夢魘中,似乎是個不錯的法子。
她踏著夜色,天空隱隱落了白,身上披著冬夜的風雪,抵達一處看似質樸但處處都在精致的府邸。
抬頭,嘲諷地望著門上貼著的倆小門神,以及貼滿符咒的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