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得很快,前後不到半小時,這小院裡就倒下兩個人。
就在這平靜下來的一瞬間,一陣黑風以極快的速度闖進來,卷起地上的鐘離鄈,立馬就逃得無影無蹤。
容不塵抱著時予,盯著消失的黑風,眼裡醞釀著巨大的風暴。
他探出手指,覆蓋在時予額頭,慢慢渡著自己的“十裡悲風”。
澄光,這個毒瘤,必須儘快拔除。
素卿縮在角落裡,看著一片狼藉中,高大身材的男子,抱著昏迷過去的姑娘,冷著臉望著那黑風消失的方向。
路過她時,男人停下腳步,淡淡瞥了她一眼。
“今日之事,不足為外人道也,此地也不在安全,你且另尋他處。
既然選擇匿於人海,那就好生活著。”
素卿抿著唇,望著離開的背影,微不可見歎息了一聲。
抬頭看了圈這個住了十餘年的小院,還是又要搬家了。
這是第多少次搬家了,她記不清了,總歸是一直在路上。
罷了罷了,誰願意去牽涉那些紛紛亂亂的俗事,平白惹了一身騷呢?
“有緣自會相見。”
站起身,素卿對著容不塵離去的方向,喃喃說了句。
那小姑娘來見她,必然是有所圖,今日不曾得到想要的,來日她們還會再相見的。
很快素卿就打包好自己的東西,一個小小的包袱,裡麵裝著些盤纏。
她的手裡,抱著壇密封好的酒。
院裡有棵桃樹,她順手撈起屋簷下的鋤頭,走過去,鏟開樹底下的雪,開始挖起土來。
刨了好一會兒的土,一個不算太深的坑就挖好了。
用蠟紙把酒壇再次封好,她在那棵桃樹下,埋下了一壇桃花釀。
起身往填好的土上麵跳了跳,拍拍手,再回頭看了眼小院。
深吸一口氣,素卿頗為瀟灑地轉身離開了。
她的桃花釀,那小姑娘還挺愛喝的,反正她也不能帶著上路,既然如此,還不如留給有緣人。
哎,她今年最後的一壇桃花釀了,巷頭的阿公都來向她討要幾次了,她都沒給,這下好了,倒便宜那小姑娘了。
算了,一壇酒而已,來年春天,桃花兒開滿山坡的時候,她又可以釀新酒了。
那時,她又將在何處落腳呢?
卷著被砍暈過去的鐘離鄈,落地,澄光氣急敗壞地往地上一扔。
氣死他了!
狠狠踹了腳地上慘白著臉色的鐘離鄈,他氣得不行。
“沒用的廢物!”
蹲下身去,澄光發了狠地掐著鐘離鄈的臉。
“為什麼?為什麼啊!本座不是已經掐斷你的意識了嗎?你為什麼還會遲疑不決?”
對於鐘離鄈幾次三番自我糾結,麵對時予還是下不去手這一點,他十分不理解。
自己明明已經侵占他的意識了,為什麼還是不能徹底掌控他!
不過今日時予認出鐘離鄈來,那一臉震驚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他高興了。
就要這樣才好!
想不到啊,時予的仇恨居然如此濃烈,害得他當場恨不得撲過去吃掉那些恨意。
再來一次,他要看著時予徹底淪為仇恨的傀儡,看她瘋魔,那該是一場怎樣的視覺盛宴啊!
哈哈哈,想想都覺得刺激!
思索間,他掐鐘離鄈的手,改為了替他加固封印。
傀儡之所以是傀儡,是要代替他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比如,戳人心肺,那才叫有趣!
也多虧這一次碰麵,讓他知道了現在這個傀儡還有可改進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