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蓉一看,頓時眼露驚慌,“這玉佩……怎會在國公夫人你手裡?”
這玉的原有者不是旁人,正是溫蓉的“好姐妹”,沈固辭的原配,齊氏。
而這玉佩本應該是在另一個人處才是。
王璋輕輕一笑,“你可知,它從何處來的?”
齊蘊的貼身之物,除了她手裡有的,剩下的無非也就在沈煙寒身上,但沈煙寒視齊蘊的遺物為至寶,從不允彆人看,就是沈固辭手裡也沒有,又怎麼會出現在王璋處?更何況,還是這個。
溫蓉誠實搖頭,心知此事關係甚大,姿態恭謹地請教道“還請國公夫人明示。”
王璋道“有人拿著它去華越巷的質肆賣,這東西呐,卻是賣的那人偷來的,而他說,偷的是劉錡將軍府。”
溫蓉一驚。
劉錡。
不等溫蓉深想,王璋繼續說“你說,他偷個東西卻還朝人明示是偷來的哪家,意欲何為?”
這正是溫蓉想問的。
且不說劉將軍府上是何等戒備深嚴,要偷劉將軍珍視的東西何等之難,就說這偷來的人,他又為何平白無故,朝質肆講明這東西來源?
原因無非……
溫蓉臉色一變。
王璋點頭道“正是你所想,像是有人在下鉺,想調出一些往前的真相。”
這“真相”,左不過是當初她們幾人聯手,誣陷齊蘊同劉錡有染的真相罷了。
沒想到此事過去四年,會被人重新往外在翻。
溫蓉一聽,是當真有些急了,忙問“是誰?”
“不知。”王璋似真似假地歎息一聲,“要不是這玉特彆,通透又瑩潤,一瞧就不是凡品,底下那些人也不會前些時夾在賀禮中給我一道送來。我這一瞧,就看出與你當初遞上來的很像,這才叫你來看看,果然……”
溫蓉越聽,心頭越緊。
齊蘊的事她自詡做得不留痕跡,就連沈固辭那裡也都早信以為了真。
近五年過去,齊蘊的獨女跟沈固辭脫了關係,連她和沈固辭都要忘了這個沈家先夫人了,可這下,齊蘊這茬又忽然再出現了些消息,讓她如何放心?
她最擔憂的,還是有一日,沈固辭知道她做的這些事。
不過,她做的這些,也不過是有些人行事中的其中一環罷了。說到底,她與他們也是同一個線上串著的螞蚱,她不好,他們自然也好不了。
思此,溫蓉皺眉道“國公夫人,這下可如何是好?現在她人也沒了好一陣,這事又像被人盯上,我就怕,他們查出些彆的事兒來啊……”
王璋抿了口放涼的醒酒湯,抬眸看溫蓉。
當初她會找上溫蓉,便是看中她的簡直跟她表妹如出一轍的清傲性子。
這樣的人,相貌堂堂,滿身才情,屈居於妾室之位,日日需得給正夫人做小伏低,焉能知足?
當初她誘她,隻要肯答應替她做事,國子監司業正妻的位置就是她的,本以為溫蓉會思量思量,溫蓉卻隻當即問她做何事時,她就知,她算找對了人。
事兒既然做了,好處也得了,即使挖出些陳年舊事,說實在的,又有誰動得了她齊國公府與王家呢?
“今日特意找你,便是要你心頭有個準備,保不準何時就有人摸出什麼來,到時候,按我說的做……”王璋不動聲色,胸有成竹地朝溫蓉交待了一番。
直到回到宴席,溫蓉一顆懸著的心始終落不下去,就連沈慧興高采烈地給她回說方才如何大方應對郎君,她也隻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出了齊國公府,回了沈府後,溫蓉便叫來貼身女使,安排兩波人,一方去查劉將軍,一方去查沈煙寒的新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