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後,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子黴味,門闔上後,耳邊呼嘯的寒風被擋在屋外。
麵上的寒意略退的同時,沈煙寒心中的驚懼卻愈發排山倒海而來。
黴臭、陰暗、昏沉……
還有對她目的不善的、牢牢抓住她的高大魁梧之人。
樣樣皆令人絕望,使她窒息。
“嗚……”
半晌掙紮未果,難以自抑地,沈煙寒喉中漏出了壓也壓不住的哽咽聲。
這聲真情流露,聲嬌而軟,鑽入梁一飛的耳朵,使他不由頓了片刻步子。
他垂目看懷中人,對上了她盈了水光的眸子。
嬌花泣露,乖巧可憐,溫軟無害,處處都是柔弱,處處惹人憐愛。是另一副,他沒見過的模樣。
梁三郎的心跟著柔軟了一下。
可這份柔軟並未持續多久,待他短暫失神後,就又重提了步伐,將人帶去角落裡的一方床榻之上。
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然如此開始,怕是善不了了。
沈煙寒見自個示弱哭泣也毫無用處,隻覺背脊骨透涼,當梁一飛將她放在一處軟和的、她能感覺得到是床榻的地方,心中的難受更是無以複加。
借著窗牖漏進屋的光,她一邊往後退縮,一邊將四周短暫打量,除了這一方床榻,屋內就再無彆的家具,窗上布滿蛛網,頭頂的瓦片也漏著光,手下的被衾卻不似棉麻的質感,而是普通人家用不起的錦緞。
梁一飛這是有備而來。
特意尋的這處荒蕪之地,讓她委身於他。
想到這,沈煙寒不由自主發起抖。
將她放下後,梁一飛就伸手朝她的披風,“阿煙……”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覆下的暗影寸寸將她籠罩,沈煙寒想起小時候聽齊蘊講的鬼府故事,覺得惡鬼顯人間,也不過如此。
“梁一飛!你為何這樣對我?”
沈煙寒用力攥著他伸來的手腕,一邊想將惡鬼之爪拉開,一邊嘶吼道“我從未對不住你!親是你梁家退的,緣是你梁家斷的!我從未怪你分毫,你卻這般待我,憑什麼?憑什麼!梁一飛!”
梁一飛被她鏗鏘有力的質問問得頓了下指尖。
沈煙寒心生一絲希望。
可須臾後,黑暗中,她就聽他道“阿煙,既然我們有緣,那你又為何不等等我?不等我說服父母,不等我重新求娶你?你就這麼急出嫁麼?你連那人的底細都不清楚就嫁,你告訴我,為何!為何!”
他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語氣頗為咬牙切齒。
沈煙寒被他這般模樣駭得不輕,正要反駁,卻又察覺到他複又再度動作。
梁一飛將她的披風扯落時,沈煙寒一腳伸出,用力朝他的要害踹去。
空中飄著她驚懼的顫音“梁一飛!”
可光線昏暗,她踹的位置踹偏,踹到了他腿內側。
腿上的痛意傳來,梁一飛看她絕情的動作一眼,眼中霎時堆積起了幾分身體吃痛而本能使然而來的戾氣,乾脆一把扯過她的腿控製在手中,另一手去拉扯她的腰帶。
沈煙寒見他愈發凶狠,腿也被他控製著絲毫動彈不得,忙轉換思路求饒道“阿飛,你這樣,我真的很痛,你放開我成嗎?阿飛……”
一句久違的“阿飛”,將梁一飛遙遠的回憶拉回到眼前。
定了親後,他們二人也換了稱呼,他叫她“阿煙”,她也親昵地喚他“阿飛”。
他往前常被父親安排離臨安府去外地收租,次次他都忍受不了對她日思夜想的思念,快馬加鞭趕路回來。每每看著她亮著眸子,鮮紅的唇瓣吐出“阿飛”二字,即使一路狂奔,滴水不進,疲憊不堪到身子虛脫,梁一飛也覺得都值了。
可如今,任他如何,沈煙寒卻再不喚他“阿飛”了。
前後的差彆對待何等明顯,短短時日內,她的笑臉、她的好情緒,就全毫無保留地給了另一個郎君。
他,連帶他待她的好,在她這兒,好似都輕飄飄地成了過去。
誰甘心?
梁一飛眉眼壓低,暫停了手上動作,看著沈煙寒,沉沉發問“阿煙,我說過,我會一輩子好好待你,你信我說的話嗎?”
“信。”沈煙寒立刻附和,“我信你會言出必行,我信你不會傷害我。所以,阿飛,你讓我回去,成嗎?彆讓我恨你,成嗎?”
梁一飛扯了個笑,忽視她說恨他的話,說道“你信我便好。待你進門後,我梁一飛保證,你就是我後院唯一的人。我定信守承諾,一輩子珍重你,待你如初。”
話畢,他也不再執拗於去解她繁雜的腰帶,而是借著抬著她腿的姿勢,伸手大力一推,就將沈煙寒的裙擺往腰上掀了開。
凝脂的白皙,在月色裡,似乎渡上了一層柔潤不已的光輝。
月出皎皎,似真似幻。
她甚至比他曾夜裡幻想過的模樣,更加使他著迷。
梁一飛眸中黯色加劇,口乾舌燥的毛病更嚴重了一些。
腿上的寒意倏爾襲來,沈煙寒驚詫不已地看他。
她沒想到,時至今日,他還指望能以這種齷齪的方式,逼她事後嫁給他。
在梁一飛接下來毫無耐心地扯落了她的褻褲,解他自個的腰帶時,她問出心中所想“我如今已是他人婦,你如此強逼於我就範,可曾想過,是要將我的臉麵置於何處?你是要我步我娘的後塵,是麼?”
梁一飛解腰帶的動作停住,因他看得清,沈煙寒話落的下一刻,她就一把扯下了頭上的發釵,抵在那一手似乎就能掐斷的纖細脖子上。
“阿煙……”
“你是要逼我死?”沈煙寒打斷他,話中的絕望毫不保留“你若是當真想逼我死,我現在就能成全你。”
梁一飛盯著她脖子上的發釵。
其實那發釵隻是細細一根,即使插進她的脖頸裡,也不過多一個洞,事後多一個疤,根本起不到自儘的作用,更何況說,以他的身手,大可以在她往脖頸內刺的時候,一把將其奪過來。
但梁一飛猶豫了。
因沈煙寒說,他想逼死她。
“不,阿煙,我怎可能是逼你去死?我怎可能要你死?不是的,阿煙,不是的。”
沈煙寒聽出了他的話中顯而易見的軟意,他周身籠罩的戾氣也散了些。
沈煙寒趁熱打鐵“如今世道,女子清白意味著甚,你很清楚的不是麼?你逼我委身於你,我的夫婿如何甘心?你要我今後如何自處?”
“你嫁給我就成,我自會護著你!你與他和離,不,你們的婚事根本就不算數,你們沒有行完禮,不算!總之,不論如何,你在事後嫁給我,我不介意,我不介意你與彆人的過去……”
“我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