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齊月才略顯痛苦的拱手伏拜,回答道
“多謝師伯垂青,請恕弟子拒絕師伯好意。若非我師傅相救,弟子十三年前早已化為一堆枯骨,哪還有今日的風光。弟子此生隻願守護宗門,孝敬宗門長輩,將宗門發揚光大,彆的再不敢奢求。”
“師伯?”
蕭老祖鼻子裡發出一聲極輕而又意味難明的笑聲。
但他並未被齊月的拒絕所激怒,反而目露一絲讚賞之意。
他手掌一翻,化出一粒黑霧繚繞的丹丸,隨手丟給了齊月。
齊月忙小心翼翼的接過,捧在掌中,淡漠的眸光中閃著清澈的茫然。
“這是固魂丹。我觀你體內神魂不定,想是”
說到這裡,蕭老祖微頓了頓,宛若天籟般的嗓音愈加溫和了幾分
“神魂受過暗傷?你既稱我一聲師伯,我豈有不贈你一份見麵禮的道理?”
齊月心下一緊,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掌心漸漸滲出微熱的濕汗。
蕭晨星絕無可能窺出她神魂中隱藏的無情道種之力。
那就隻能是隱隱感知到了她體內原主殘留下的怨戾之氣。
但自入南州城以來,她體內的怨氣便陷入死水般的沉寂。
除了今早,與應氏姐妹針鋒相對,齊月逼應靈仙摑了應雪兒一巴掌後,她體內曾有一瞬的躁動。
就那麼極短的一刹,竟被蕭老祖的神識所感知。
她不由又咽了下口水,抑住想要抬頭看清他神色的衝動。
緊緊攥住了手中的那枚黑丹,俯首深拜道
“謝師伯大恩!”
“回稟師伯,弟子神魂受傷全因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弟子半年前與同門師妹爭風吃醋,在閉關突破築基的緊要關頭,被師妹故意衝撞驚擾,這才神魂失守,還差點身死道消。幸而掌門公正”
她正恭恭敬敬的將其中的緣由細細解釋給蕭老祖聽,卻惹來一聲陰冷的“閉嘴!”。
“是,師伯。”齊月立即順從的閉了嘴,將頭也垂的更低了些。
“空有一副劍道之體,卻耽於小情小愛,自毀長城!不堪大用!”
蕭老祖不耐的一甩長袖,身影倏然消失。
隻留下一彎溪水潺潺,斜陽透林的斑駁陰影。
齊月抬頭,四下張望了一陣。
確定周圍的禁製已除,她拱手再拜,淡漠的星眸中綻出一絲高山仰止般的崇敬,大聲道
“師伯之恩弟子一定牢記於心!待弟子將來修道有成,一定報答您老人家的大恩!”
說罷,她將那枚固魂寶丹珍而重之的收進了儲物袋,轉身便走。
哪知,她剛往回奔了不過十餘裡,突有一道熟悉而強悍的氣息闖入了她的感知中。
竟帶著凶猛而暴戾的氣勢,徑直朝著她襲來!
“尋靈蟲?”齊月驚呼一聲。
她早就收攏了自身氣息,妖主怎能精確感知?
一個閃念間,她便想清楚了這是蕭老祖的手段,以此作為對她的懲戒。
【??!!】
【這是有多怕我會跟天元宗牽扯上?】
【拒絕拜入天元宗就賞我一顆固魂丹,我提個將來報恩就要懲戒我。】
【呸,看不起誰呢。】
【姑奶奶有自己的親師傅和宗門,還是首席大弟子,數人之下,百人之上,豈會改拜他宗?】
她暗罵幾聲,一閃身避開了迎麵撲來的腥風,拔腿就跑。
齊月將靈力注入雙腿間,仿若一股疾風在山間穿梭。
愣是沒讓那緊跟在身後的灰金蟒碰著一片衣角。
她帶著那蟒蛇越過了四座大山,攀上一處溪邊的懸崖壁,采下一株聚靈草。
又引著蟒蛇繞過一條瘴氣籠罩的密林,到了一處幽潭前。
體內的靈寶蠱微微震動著,提醒著她此潭之下必有靈寶!
她眼眸微轉,一個敏捷飛躍、轉身、墜落。
與此同時,一隻玉脂般的粉拳裹著團尺餘大小的銀白火焰,照著灰金蟒的腦頂砸下。
“砰!”
塵土飛濺!
那碩大的蛇頭被砸進枯葉鋪就的地麵,蟒瞳裡有一刹得茫然,轉瞬又被暴戾與狂躁填滿。
齊月並不給它時間反應,揮拳的動作似狂風驟雨,一擊比一擊激猛。
“砰砰砰”,拳拳不落空!
唰
嘩
一陣狂風抽來,巨大的蛇尾卷起大片暗黃色的濕水、泥土和樹葉,攪亂了眼前的餘輝,渾濁了視野。
齊月一個灑脫飛旋,避開了獨角灰金蟒的攻勢。
她雙臂輕劃,如鳥翅抖展,動作輕盈的停歇在一株枯木梢上。
“嘶嘶”
蟒蛇張開大嘴,伸出手臂粗細的蛇信子,再次朝齊月攻來。
齊月飛快的召出一瓶中品養元丹,倒出一粒彈入蟒蛇的嘴裡。
而後,趁著蟒蛇驚慌閉嘴之時,一腳蹬中它的鼻子,將它踹了回去。
那蟒蛇重重摔回地上,咂摸了下大嘴。
又咂摸了下大嘴。
竟然沒有再攻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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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東西吧?吃一粒抵你修行數月呢。”
齊月將養元丹塞回儲物袋,又摸了瓶辟穀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