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每過三天你就要給朝廷寫一封信回去?”
楚嬴蹲下身來,臉上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問道:“你應該能理解本宮的意思吧?”
他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大概有一萬兩的樣子,甩到蔣合臉上,冷冷道:“本宮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如果這三個月沒出差錯,這一萬兩銀子就歸你了,三個月之後,本宮自會放你離開。”
當然,他後半句話雖然沒說完,可蔣合也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這三個月時間裡出了差錯,那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一旁的李寒山早已被嚇得臉色蒼白,雙腿直打哆嗦,說話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
楚嬴緩緩轉過身去,目光在護衛營的士兵們身上掃了一眼,冷冷問道:“現在,各位還要與本宮作對麼?”
護衛營的士兵都被嚇得下意識後退一步,不敢出聲。
“全軍聽令,所有人卸下盔甲,各自歸營。”
楚嬴一聲厲喝,在場所有的士兵都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隻能聽見盔甲脫下來,放在地上時碰撞發出的聲音。
蔣合被李海命人關了起來,他的雙腿被楚嬴踹斷,想要愈合恐怕還要不短的時間,所以楚嬴也不用擔心他敢偷偷跑路。
不過蔣合在南海城停留的時間也不會太長,頂多隻有三個月的時間,這一向是楚國的慣例,欽差大臣出巡,大都是三個月為一個周期,如果時間太長,隻會引起楚皇的懷疑。
至於王明安和李寒山兩人,作為南海城的實際掌控者,兩人的身上還有許多東西待發掘。
既然王明安已經死了,楚嬴自然那也不客氣,立刻命人將整個總督府全都大搜查了一遍。
搜查的結果,也令人大吃一驚,光是在王明安府邸內搜出來的現銀就有足足一百萬兩,還不說大量的奇珍異寶,以及他在南海城中劫掠的良家女子。
這些女子被楚嬴解放出來之後,無不對楚嬴感恩戴德。
不過相較於這些財物,楚嬴還有更大的發現。
在王明安的臥室內,李海發現了一處暗格,暗格裡竟然存放著許多他和李元一秘密通信的信件,以及一本參照書,在經過破譯之後,楚嬴震驚的發現,王明安和李元一的關係,遠非他原先所想的利益關係那麼簡單。
因為王明安的真實身份,竟然也是前魏老臣之後,在前魏滅亡之後,王明安隱姓埋名,踏入官場,而這一切,也是李元一的計劃。
雖然前魏亡國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可李元一卻始終沒有打消複國的念頭,就算楚皇不得人心,舉國上下到處都充滿了隱患,但不得不說,楚國如今的國力十分強大,絕非李元一一時半會兒能夠顛覆的。
所以他隻能退而求其次,讓手下心腹混入大炎官場,想儘辦法在邊境城市裡當官,比如南海城這樣的城市,等到時機成熟之後一起造反,就能打下一塊不小的地盤。
拿到這些證據之後,楚嬴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殿下,這李元一心思縝密,手段竟然如此高明,恐怕我們要對付他,並不容易。”
秦兮月雖然和李元一接觸的時間不短,這也還是第一次知道李元一手裡竟然還有這麼多底牌,也被嚇了一跳。
而秦兮月跟李元一也在河洛商盟裡互相爭權,得知這些消息後,秦兮月的心情,自然不算太好。
楚嬴卻不緊不慢的搖了搖頭:“非也,這李元一雖然心機深沉,卻有一個短處,那就是在時機成熟之前,他的底牌決不能輕易亮出來,否則隻會讓他前功儘棄。”
“這對我們來說,反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好機會。”
雖然李元一的手段看似玄奧,可也隻有一次全力一搏的機會,而且王明安的死,代表著楚嬴已經和楚皇徹底翻臉,就算他控製住了蔣合這個欽差大臣,終究也是紙包不住火,早晚有真相敗露的一天。
但如果利用得當,他完全可以讓李元一代替自己去當那個替死鬼。
就算抗衡不了朝廷,也能給自己拖延一段時間。
當然,這些信件除了能幫楚嬴了解李元一的計劃,還有另外一個用處。
“郝富貴,去給李寒山傳信過去,就說本宮請他來本宮住處一敘,讓他用最快的速度過來。”
……
自從王明安死在楚嬴手裡之後,李寒山就老實了許多,這之後的一天多時間裡都沒有再拋頭露麵。
收到楚嬴喊她的消息之後,他也不敢有半點怠慢,很快就趕了過來。
等他進門見到楚嬴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撲通跪地:“罪臣李寒山,叩見殿下!”
楚嬴連讓他起身的意思都沒有,隨手將那一疊信件甩到李寒山麵前,冷冷道:“你自己看吧。”
李寒山見到那些信封上有王明安的名字之後,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楚嬴,這才將信封拆開,看了一眼裡麵的內容。
可在隨意看了幾眼之後,李寒山的臉色就立馬變得慘白,身子微微顫抖著,等他把這些信件都看完之後,他更是被嚇得魂不附體,對著楚嬴連連磕頭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下官是真不知道那王明安竟然還是前魏餘孽,不然就算給下官一萬個膽子,下官也也不敢跟王明安為伍啊。”
李寒山臉色鐵青,聲音顫抖著,都快哭出來了。
就算他這些年當官犯下的所有罪行全都被揭露出來,頂破天了也就治他一個瀆職之罪,就算殺頭也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可如果是叛國罪臣,那可就不是砍頭那麼簡單了,輕則滿門抄斬,重則株連九族。
就算楚嬴現在一刀剁了他,他都沒出說理去。
楚嬴端坐在太師椅上,斜睨著跪在地上的李寒山,淡淡道:“本宮知道你是被奸人迷惑,一時犯渾之下才做了錯事,所以本宮可以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當然,這個機會李大人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大人自己了。”
“這……”
此時已經是深秋十月,就算是在南海,氣候也十分涼爽,可李寒山的額頭上還是有豆大汗珠不斷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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