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規矩已經維持了千年,如今,殿下忽然要告之全天下,其實讀書人還有另一條路可走。”
“就算不學儒,不做官,憑著鑽研那些大儒們口中不屑的奇技淫巧,照樣可以風風光光,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他雙目深邃地看著楚嬴,長歎道:“試問殿下,這難道不是在砸儒家的飯碗嗎?若您是儒門中人,會善罷甘休嗎?”
“當然不會,自古道統之爭,從來便是你死我活。”楚嬴坦然笑道。
“是啊,這是道統之爭,卑職窮其一生,也就考中個舉人,其後又因得罪小人,被分配到這處每況愈下的書院。”
傅溫搖頭歎道:“這些年,做啥啥不成,反倒遭了不少同行的白眼和打壓,卻也讓我看清了,儒家並不能改善人性虛偽的一麵,從此不再奉為圭臬。”
“但是,像卑職這種對儒家幻滅之人,畢竟隻是極少數,絕大多數儒生,終其一生都對儒門頂禮膜拜,更視其他顯學為異端。”
“而今我順州書院改革,正與這些人理念相悖,卑職擔心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想了想,最後給出建議:“所以殿下,實在不行的話,咱們初次不妨少招一點學員,儘量低調一些,再徐徐圖之。”
“傅院正,本宮知道你是好意,不過,你的出發點雖好,奈何,這根本就不現實。”
楚嬴聽罷,很快予以否定。
“為何?”傅溫不解。
楚嬴笑笑,指著露台邊的屋子問道:“你覺得,若是有一頭大象在這屋子裡,有誰會看不見嗎?”
“怎麼可能,這麼大的活物,除非是瞎子,不然怎麼可能會看不見?”傅溫搖頭。
“是啊,我們順州學院如今,就好比這頭大象。”
見傅溫皺眉,楚嬴解釋道:“你想啊,我們讓勢不可擋的埻化學院铩羽而歸,又奪走了燕都四大學家的牌匾,前不久,還嚇退了前來挑戰的幾大書院。”
“試問最近一段時間,咱們順州周邊兩百裡內,還有哪家書院比我們風頭更盛?”
“好像……還真沒有。”傅溫皺眉不太確定地道。
“沒錯,不是我們不想低調,實在是實力不允許啊。”
楚嬴攤開雙手,頗為無奈地道:“以我們書院現在的名氣,就好比一頭大象鑽進屋子裡,是個人都會注意到,藏不住了啊!”
“況且,如今城東開發區建設得如火如荼,正是大量需要各類工業人才的時候。”
“我們現在要是不抓緊時間多培養一些,將來崗位缺口太大,必然會影響到生產。”
“到時候,大家賺不到錢,讓順城這數萬百姓該怎麼過活?總不能大家又回到吳狼在世時,窮得連飯都吃不起的時代吧?”
“這……是卑職思慮不周,確實沒考慮到這方麵的影響。”
傅溫覺得楚嬴說的很有道理,按住桌案,抬頭下定決心道:“那,咱們隻有硬頂著儒門的壓力來了。”
“不錯,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帶動老百姓共同富裕,難道還有錯了?”
楚嬴肯定地點點頭。
“共同富裕?這個詞好,真好!”
傅溫由衷發出讚歎。
就在這時,大門口忽然出現騷動,一大批人強闖進來,顯然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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