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譚喜拿出平板,點開一張照片給戈馥看。
二十多年前的照片像素是很差的,但依稀能看到下雨了,水窪中蜿蜒著刺目的血紅,身體單薄的青年坐在地上,死死抱著懷裡的人。哪怕隻是背影,也能感覺到那種茫然和絕望。
戈馥手指觸碰到照片上的人,忍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譚喜繼續道“我挖到了一條比較有趣的消息,消息來源是一份沒能發行的報紙。”
沒能發行的報紙?
戈馥一怔。
譚喜道“那張報紙上寫了宸睿王自殺被送進醫院搶救的,上麵有照片,我估摸著應該是真的。再有,我接觸了一位圈中的老牌記者,他透露了,宸睿王其實是有抑鬱症的,打小就有。”
聽到這裡,戈馥微微蹙眉,難不成自己猜錯了,宸睿王是因為抑鬱症才自殺的?
“我這裡也有一些消息。”尤蓉勾了勾嘴唇,表情狡黠道“我找了我祖母,她現在腦子不太清楚,總把我當成我娘,我套話起來比較方便。我提起宸睿王和國公的時候,我祖母說了兩個字。”老人家一輩子當差,謹言慎行是刻進骨子裡的,便是對著親女兒,也不會多言語。
“哪兩個字?”莊靚靚問道。
“造孽。”尤蓉道“從這兩個字上看,宸睿王和國公的夫妻感情……大概確實不太好。”
“你不會就套出這兩個字吧?”莊靚靚皺眉。
“當然不是。”尤蓉道“我還去找了府裡其他已經不辦差的老人,那些人平日裡嘴巴緊,但對我卻很願意暢所欲言。”
“以前管賬房的一位嬸子說宸睿王雖然嫁了進來,但他並不管府裡的中饋。還有一位以前當過老國公貼身侍女的嬸子說過,宸睿王和國公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但是兩人之間隻有姐弟情誼。兩人婚後關係不差,但卻不像正常夫妻。還有個嬸子說宸睿王跟國公隻吵過一次架,那一次好像是為了過繼的事情,她聽到了國公說了一句過繼可以,但我的孩子不能送進宮給蕭緣養。還有……”
說到這裡,尤蓉遲疑了下,開口道“有個叔叔原來是宸睿王的小廝,後來嫁給了府裡的主管娘子,聽他說,當初陛下在宸睿王麵前很是會示弱。說但凡他有什麼為難事,隻要到宸睿王麵前哭訴一番,就能得到解決。”
她是非常意外的,如今這位陛下不說多強勢吧,也向來是說一不二的,然而聽那位叔叔的說法,這位陛下可不是一般地會示弱。
戈馥有些恍然,若蕭緣原來是那樣的行事風範,那就難怪宸睿王被她拿捏得死死的了。
本來她還奇怪呢,宸睿王明顯是跟原身一樣的高智商,這樣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若是這樣的話,就說得通了。
一下子接收了那麼多的信息,戈馥有些亂。
尤蓉她們正想幫著分析分析,就見陸曜從外麵走了進來。
平皓和張俊傑也從外麵跟了進來——這兩人如今被陸曜要求和他一起晨練,不求有多大成效,隻求到了國外不會拖後腿。
張俊傑累得像死狗一樣,平皓沒比他好多少,但卻很有職業精神得沒有隻顧自己,而是跑去給陸曜拿衣服了。
戈馥瞥了一眼張俊傑,之前不覺得,現在想來這個張俊傑身份肯定有問題。
不過陸曜不說,她也無心去追求,隻要確定他不是壞人就可以了。
正琢磨著呢,尤娘卻是急匆匆跑了進來喊道“郡主,剛傳來消息,鄭家家主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