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骨疼這事真沒辦法,隻能你自己熬,等生完就好了。”甄娘無奈道“懷孕這事看各人體質,有的女人懷得輕鬆,有的就會格外艱難。”
就像當年戈大帥,懷孩子跟沒懷似的,走路依舊虎虎生威,生的前一天還在軍營指點新兵呢,但是戈馥顯然並不類母。
戈馥早有預料,但還是忍不住歎了口氣。
一旁周醫生又問“郡主您上一次排便是什麼時候了?”她感覺郡主這兩天口氣有些重。
聞言,戈馥頓時漲紅了臉,小聲道“已經三天沒有了。”
不懷孕的時候不知道,懷孕了之後就發現了,生孩子前甭管你活得多精致多不食人間煙火,跟個仙女似的,懷了孕也會徹底沒了仙女範,淪為俗人。
周醫生皺眉,“我給您開的小麥纖維素您沒吃?”
“吃不下去,太割喉嚨了,每次都會忍不住吐出一半多,所以效果一般。”戈馥有些窘迫道。
周醫生便道“那我改開益生元給您吃吧,那個沒有味道,您混在水裡就好了。”
頓了頓,她埋怨道“您該早說的。”
戈馥歎氣,這種事,自己又哪裡開得了口。
之後,看著新出的檢查報告,周醫生又給開了一些鈣鐵鋅的補劑,便離開了。
甄娘因為要給戈馥按摩,倒是多留了一會。
戈馥已經昏昏欲睡了,目光瞥見她沉著的臉,睡意卻是一點一點飛走了。
這兩個月,通過魏淩,通過三個丫鬟,她其實接收到了很多信息,都有關戈窈、蕭純和楊少恒之間的。
這三個人,本該是有對立矛盾的,但偏偏他們又和平相處的。但明明和平相處了,但偏偏蕭純又防備著楊少恒。
戈馥弄不懂的是,他為什麼要忌憚楊少恒。
或者說,最初楊少恒為什麼要拒絕戈窈?
僅僅是因為自己實際是景隆人嗎?
這是不合理的,畢竟他從小被戈府收養,戶籍上是正正經經的恒陽人。
除非……他不單在血脈上是景隆人,便是實際立場上……也是景隆人。
這樣一來似乎就合理了,但是這隻是她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而甄娘,無疑是可能讓她觸及真相的人。
因此,眼看甄娘洗了手打算離開,戈馥毫無預兆地開口問道“我父親臨死前說了什麼?”
甄娘一怔,忍不住回頭看向她。
戈馥目光不閃不避,繼續問道“是什麼促使了你之前二十多年都沒有出現在我麵前?”
甄娘的表情沒有變化,但身體卻是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許久,她握緊拳頭,聲音緊繃著道“郡主您多慮了,殿下死前並沒有什麼話留下,若有,我不會瞞著您。至於我一直沒出現在您麵前,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不過是怕觸景生情罷了。”
戈馥垂眸,“是嗎?”
“是的。”甄娘一臉肯定。
她走時跟以往一樣坐著輪椅,速度也一般無二。
戈馥蹙眉,果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耿穎和魏淩,沒那麼容易鬆口。
尤其……她忍不住苦笑。其實戈馥很清楚,大家之所以對她隱瞞,並非是不忠,而是……他們認為告訴她於事無補。
畢竟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而不是情緒師。
而回去後的甄娘卻是許久都沒能平複過來,她從枕頭下摸出一張照片,照片上,她懷裡抱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兩人的笑容都極為燦爛。
“殿下……我該怎麼辦?”她手指摩擦著照片,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