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按照我的推測,我堂姐鹿唯心現在應該就被謝羨安控製在祭台那邊。
於情於理,我都得隨著謝羨安深入進去,再伺機而動。
外圍就交給柳璟琛他們吧,我相信他的能力。
謝羨安帶著我穿過兩道結界,我們已經遠離仿製城隍殿的方向。
越往西北,山巒越多,縱橫交錯。
他們將祭台建在這崇山峻嶺之中,外麵的人就算闖進來,想要精準地找到祭台,怕也得大費一番周折。
不知道為什麼,謝羨安剛把我帶到山腳下,我就感覺渾身發寒。
那種寒,不是冷,也不單純是害怕。
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與……悲傷。
仿佛我曾經來過此處,並且在這兒留存著我最慘痛的記憶一般。
我環視四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曾在何時來過這兒,又在這兒做過些什麼。
謝羨安似是感應到了我內心的波動,他貼上來問道:“阿梔記得這兒對嗎?”
我搖頭:“沒印象。”
謝羨安冷笑一聲:“阿梔怎麼會不記得呢?不過沒關係,很快你就會全部都想起來的。”
他幾乎是半推著將我帶進山穀深處。
走著走著,我便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混合著蓮香味由遠及近,我皺了皺眉頭,加快了步子。
彎彎繞繞,走了足有七八百米,轉過一個陡峭的山壁,前方豁然開朗。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墳墓。
那些墳墓簡陋的連墓碑都沒有,隻是一個又一個用石頭壘起來的小石堆,數量之多,讓人頭皮發麻。
每一個小石堆上都點著一盞長明燈,幽綠色的火苗在燈罩裡跳動著,像一個個不安的靈魂在掙紮。
墳墓的中央搭起一個高高的祭台,祭台的周圍又壘起一座座半人高的石台,石台上扣著銅盆,銅盆裡麵……全是血。
一朵朵並蒂蓮漂浮在血水之上,風一吹,悠悠蕩蕩。
而祭台之上,一道熟悉的身影懸浮在半空中。
是鹿唯心。
鹿唯心耷拉著腦袋,像一朵剛被霜雪摧殘過的玫瑰。
她感應到有人來了,艱難地抬起臉來,四目相對,她劇烈地掙紮了起來。
可是她一動,周身便如雷擊一般地閃著白光,痛得她絕望嘶吼,魂體明明滅滅。
可即便是那樣,鹿唯心依然衝我喊著:“蓁蓁,跑!快點跑!”
“你不該來這兒的,你不該來的!”
“謝羨安是魔鬼,你鬥不過他的!”
“這地獄我一個人待著足矣,這是我自己造的孽,是我活該,我不想再牽連你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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