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灰飛煙滅前才會說出這些話吧?
我能明顯感覺到狗賊的力量比我想象得更加強大,他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不僅僅是這一世,還是我的童年,我最黑暗的那一世!
這就是一個掌控欲極其強大的變態。
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不受他的控製,他就會從我身邊的人開始動手,直到把我弄成孤家寡人,不得不依附於他。
我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靜下來。
“蓁蓁,蓁蓁你在嗎?”
唐言蹊焦急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不多時,我便聽到了腳步聲。
胡雲璽和唐言蹊雙雙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我當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後脖子上還在滲血,唐言蹊擔心得不行:“蓁蓁,這是誰咬的?屬狗的吧!咬得好深啊!這回去肯定要打破傷風了。”
胡雲璽的視線卻越過我看向幽冥燈,他麵色一滯,轉而問道:“蓁蓁,幽冥燈的燈芯是你換的嗎?”
我搖頭:“不是。”
胡雲璽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催促道:“言蹊,蓁蓁,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兒,現在就走!”
我搖頭:“他已經來過了。”
既然這次他放過了我,就不會再殺一個回馬槍。
他還會來找我,隻是時機還不成熟,難怪這段時間八塘鎮那邊那麼安靜。
我轉身走到供桌前,伸手去拎幽冥燈,果然還是拎不動。
大毛二毛努力地爬到胡雲璽那兒去,仰著小腦袋衝他啾啾叫著,胡雲璽一揮手,將她倆收起來了。
我伸手撥弄了一下青銅鈴鐺,流螢沒有回應我。
“她壓不住這燈芯的法力,休眠了。”胡雲璽說道,“蓁蓁,走了。”
我將宵兒給我的燈芯遞給胡雲璽,問道:“陰狐一族世代守護幽冥燈,胡雲璽,你應該懂得怎樣換燈芯吧?”
“我會換,但現在換不了。”胡雲璽說道,“幽冥燈的燈芯十年一換,那時燈火微弱,燈芯幾乎燃儘,而這一個十年,咱們錯失了最佳換燈芯的時間。”
我不可置信道:“也就是說,我們得再等十年?”
胡雲璽點頭。
十年!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數字。
我不死心地問:“就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胡雲璽有些不確定道:“或許找到掌燈使,她應該能幫到我們吧。”
“走吧,回去。”
既然我們三個沒有人能換掉這燈芯,那就先回去再慢慢商量對策。
我們踏上小船的那一刻,陰陽交界處的鐘聲剛好響起,一路順利渡河,回到沉水村的時候,天還沒亮。
我們各自回去洗漱,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睡不著的還有胡雲璽。
“蓁蓁,你睡了嗎?沒睡來一趟議事廳,我有話對你說。”
我趕緊應道:“就來。”
路過唐言蹊的房間時,我看到燈是滅了的。
胡雲璽要跟我談什麼,竟要瞞著唐言蹊,先把她弄睡著了?
議事廳裡,胡雲璽開門見山:“蓁蓁,你的那根燈芯是從哪兒來的?”
我如實相告。
“竟是宵兒給的。”胡雲璽頓了頓,再看向我,尤為嚴肅,“從我記事起,我看到的燈芯,全都是跟你手裡這一根一模一樣的,灰白色的燈芯,我隻見過一次。”
我一愣,緊張道:“你是在哪兒見到的?”
“是在城隍殿。”胡雲璽回憶道,“唐老應劫是在城隍殿主殿的三麵佛像前,我打開陰狐令去擋天雷時,意外看到了三麵佛像的頭頂上,放著一隻碎掉的油燈,油燈的邊緣耷拉著一條扭曲的灰白色的燈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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