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跟我說過一些關於她的身世以及喬家的一些事情,但結束得太匆忙,還有很多事情她並沒有說清楚,比如她父親,我的小叔。
我隻知道,我小叔現在應該還存在著。
之所以說存在著,而不是活著,是因為在喬家,很多人是想死死不了,想活不活成的。
我手上翻著手機,給大家回信息,發新年祝福,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事情。
鹿唯心是什麼時候出來,坐在我對麵的,我根本不知道。
等我放下手機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她趴在蘭嬸給我搬到床上來的小桌子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叫了她一聲:“堂姐。”
“啊,蓁蓁啊。”鹿唯心魂不守舍地叫了一聲,這才坐直了身子,看著我說道,“你忙你的,彆管我,我坐一會兒就好。”
我知道她有心事,試探著問道:“堂姐,你在想什麼?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嗎?”
鹿唯心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昨夜出現的那個女人,是我母親,但是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忽然出現,不是什麼好事。
我心裡明白她昨夜忽然到來,是想攝我的魂,這些我其實都見怪不怪了,隻是再看到她,我就控製不住地想我爸。”
我沒有出聲打擾鹿唯心,她停頓的時候,我就靜靜地等待著。
等她想好了,想說了,再繼續說給我聽。
如果她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打算追問。
鹿唯心就那樣低著頭,絞著手指頭,坐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把功德傘是我爸為了替我續命,從一個高僧手裡求來的,那個高僧雲遊四方,我爸能遇到他也算有緣,可換回那把功德傘的代價……”
功德傘不是凡品,柳璟琛曾經說過,它算得上是一品靈器。
這樣的靈物,有些人終其一生都見不到一眼,更何況是擁有它。
所以,當年我小叔為了得到這把功德傘救女兒,必定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的。
我小心翼翼地問道:“什麼代價?”
鹿唯心的眼睛裡流出兩行血淚,又被她迅速抹掉了,她看向我的眼睛,艱難道:“蓁蓁你是知道的,我爸生來便是天生陰骨,用大家的話來說,就是天生邪骨,這一點在絕大多數人的眼裡是不祥的,可對於喬家來說,卻是上好的載體。
我爸被喬家控製那麼多年,能夠一手將我養大,其實依靠的,就是這天生邪骨,可那老道跟我爸要的,也是它。”
我聽得直皺眉。
按道理來說,能手握功德傘的老道,必定是正道高人。
可這樣一位高人,卻又為什麼要我小叔的邪骨呢?
我小叔的邪蠱被生生剝離之後,先不論對他的身體傷害有多大,就是沒了這邪骨,他在喬家的地位也會變得很尷尬吧?
“我爸做這些的事情,都是秘密進行的,誰也沒有說。”鹿唯心繼續說道,“他隱瞞了整整三年,身體每況愈下,終究是被喬家人發現了端倪,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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